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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從容道:「兩軍相對,只有手底見個真章,還有什麼廢話要說?」他沒有提氣揚聲,聲音自然而然的廣傳開去,營內燕人無不聽得清楚分明,齊聲叱喝,以助其主的威勢,表示死戰的決心。
遠在數裡外的荒人和拓跋族戰士雖聽不到他們的對答,但卻聞得燕人的喝叫,忙作反應,一時吶喊之聲此落彼起,震動草原。
待喊叫聲漸消,拓跋珪目光箭矢般射往高臺上的慕容垂,冷然道:「我說的是否廢話?燕主聽過後自然分明,敢問燕主仍有一聽的興趣嗎?」
慕容垂後側的紀千千暗叫厲害,拓跋珪正針對慕容垂的話作出反擊,欺的是慕容垂被逼處下風,儘管心中千萬個不情願,也要聽清楚拓跋珪要求對話的原因,看是否會有有利於他的轉機。
果然慕容垂臉色微變,顯是心中大怒,但仍不得不壓下怒火,道:「我在聽著!」
拓跋珪肅容道:「我拓跋珪今回來此,是要為我的兄弟燕飛向燕主叫陣,雙方單挑獨鬥一場,如果燕主得勝,我拓跋珪立即送上糧車百輛,並立即撤返盛樂,在燕主有生之年:水不踏入長城半步。我拓跋珪於此立誓,以拓跋族的榮譽作出承諾,沒有一字是虛言。」
他說的話傳過來的一刻,燕營變得鴉雀無聲,只有戰馬的嘶叫聲,點綴沉重的靜默。
紀千千芳心遽顫,這才明白燕飛說過的,拓跋珪會開出慕容垂沒法拒絕的條件,後果竟是這般嚴重。
慕容垂雙目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沉聲道:「敗的是我又如何?」
拓跋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登時化去了他予人狠辣無情的感覺,道:「燕主仍可得到百輛糧車,但必須立即送還毫髮無損的千千小姐和婢女小詩。燕主如肯接受我的建議,請為此立誓,以保證履行承諾。」
慕容垂回頭瞥紀千千一眼,才再望往拓跋珪,道:「如何方算分出勝敗?」
紀千千心中忐忑狂跳。在整個日出原數以萬計的人裡,她是第一個曉得慕容垂心中決定的人。從慕容垂看她的眼神,她掌握到他的心意,他明亮起來的眼睛,正顯示出他心中因能扭轉敗局而來的興奮和必勝的信心。
拓跋珪笑道:「高手對決,誰勝誰敗,自是清楚分明,如果我的兄弟燕飛不幸落敗的話,我拓跋珪留下百輛糧車,收屍掉頭便走,不會再有多半句說話。」
慕容垂長笑道:「好!你的兄弟燕飛既要送死,我慕容垂怎會拒絕?並於此立誓,一切如拓跋族主所言,如有違諾,教我慕容垂永遠回不到中山。」
拓跋珪欣然道:「好!好!請燕主派人到我營地來,商量大家可以接受的安排,希望決戰可在日落後立即進行,燕主可有異議?」
慕容垂大喝道:「一切如你所言,日落後,我便與燕飛決戰於日出原上,看是他的蝶戀花厲害,還是我的北霸槍了得。」
話聲剛落,燕營已爆起震天喝采聲,令人感受到燕人對慕容垂近乎盲目的信心。
紀千千心中一陣激動,在敵人的營地裡,只有她明白這場決戰得來的不容易,同時亦患得患失,心忖若燕飛有什麼不測,自己想自盡亦辦不到。
拓跋珪哈哈一笑,掉頭返月丘去了。
在西斜春陽的照射下,桓玄隨著馮該,在三十多名親兵護送下,沿著大江南岸慌不擇路的急奔,忽然馮該停了下來,桓玄來到他身後,滔滔江水橫亙前方。
桓玄訝道:「為什麼停下來?」
馮該道:「皇上聽不到追兵的馬蹄聲嗎?」
桓玄功眾雙耳,果然東面處隱隱傳來蹄音,自己因心神不屬,竟沒有留意,駭然道:「怎麼辦?」
馮該冷靜的道:「我們泅水到江中的枚回洲,休息半個時辰,待天色全黑,再泅往北岸,如此必可避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