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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無終年紀在三十五、六間,比劉裕高上少許,身形頑長,一派出色劍手的風範,氣度優雅,五官端正。在北府諸將中,他是唯一出身南方望族的人。謝玄肯重用他,證明謝玄並不計較南北望族的分別和對立。所以孫無終對謝玄忠心耿耿,一方面固因謝玄是充滿魅力使人心服的統帥,更因是心存感激。
他們是最後抵達議事堂的兩個人,劉裕才發覺今次作戰的領導層雲集堂內,氣氛嚴肅。
謝石和謝琰均在座,其他劉牢之、何謙、葛侃、高衡、劉軌、田濟和胡彬諸將,全體出席會議。
謝玄親自把劉裕介紹與不認識他的將領,果然何謙和屬他派系的葛侃、劉軌態度冷淡,謝琰則是神情倨傲,一副世家大族不把寒門子弟放在眼內的神態,反是謝石沒有什麼架子,大大地誇獎了他一番。
最後依職級坐好。
謝石以主帥身份坐於議事堂北端最尊貴的位置,謝琰和謝玄分別左右上座,其他將領依職級高低依次排列下來。
劉裕當然是敬陪末席,坐於孫無終之下,還要坐後少許。不過對劉裕來說,能坐下來已感光宗耀祖,心滿意足。
謝石說了一番鼓勵的話,又特別點出劉牢之和何謙大破梁成軍的功勞,然後向謝玄道:「現時情況如何?」
謝玄從容一笑,淡淡道:「苻堅終於中計南來,正親率輕騎,趕赴壽陽,今晚可至。」
眾將無不動容,不過大多不明白為何謝玄會說苻堅是中計,包括謝石和謝琰在內。
劉裕卻心中劇震,曉得朱序終發生效用。而隨著謝石等的來臨,北府兵已盡集於此,與苻堅的主力大軍正面對撼,此戰的勝敗,將成南北政權的成敗,直接決定天下以後的命運。
卷三 第四章 銅壺丹劫
燕飛沿著睢水往東的一道支流提氣疾掠,忽然止步,在他腳旁草叢內,一截斷劍正反映日落西山前的光芒。
長劍從中折斷,在草叢內是連著劍柄的一截,握手處有乾涸了的血跡。
燕飛年紀雖輕,卻是老江湖,推測出此斷劍大有可能是屬於榮智的,劍則是昨晚與任遙交手時被硬生生震斷,令到虎口破裂,使劍柄染上鮮血。因為若是對上盧循時發生此事,柄上的便該是未乾透的新鮮血液。
附近並沒有打鬥的遣痕,這麼看該是榮智為躲避盧循,趁手下與盧循激戰的當兒,逃到此處,可惜內傷終於發作,連斷劍也孥不住,失手墮地。如此榮智應仍在不遠處。
燕飛眼睛掃視遠近,一切無有遺漏,榮智踏在岸沿草坡的足印痕跡立即呈現眼下,直延往岸旁不遠處的密樹林。數棵矮樹茂密的乾枝樹葉橫探出河面,掩蓋近十多丈長的河面,枝葉內隱隱傳來木石隨水流輕輕磨擦撞擊的聲響。燕飛舉步走下草坡,直抵河邊,從枝葉間隙透視河邊,一艘長若三丈的中型魚舟,以繩索緊繫到岸上一棵樹幹上,非常隱蔽,若沿岸直行又不特別留神,肯定會錯過。隨著河水的波盪,船身不斷撞上岸邊的一塊大石,發出剛才他聽到的聲音。
燕飛騰身落到船尾處,從敞開的艙門瞧進去,赫然見到榮智半坐半臥的挨坐艙壁一角,臉色蒼白如死人,雙目緊閉,左手撐著船艙的地板,支撐身體,另一手緊握著一件物件,放在腿上,似欲要把手舉起,偏已無力辦到,胸口急促起伏,呼吸困難,顯已到了垂死彌留的地步。
燕飛雖對這類妖人全無好感,但見他命已垂危,生出惻忍之心,進入艙內。
榮智終是高手,仍能生出警覺,勉力掙開眼睛,現出驚駭神色,旋又發覺非是盧循和任遙,舒緩下來,辛苦地道:「你是誰?」
燕飛在他身前蹲下去,細察他容色,知他生機已絕,大羅金仙也無法可救,若妄圖輸入真氣,只會加速他的死亡。嘆一口氣道:「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