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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彬簷心的道:「苻堅乃知兵的人,主力大軍雖沿穎水而來,渡淮攻打壽陽,可是必另外分兵於穎口上下游渡淮,互相呼應,到那時我們將變成腹背受敵,情勢不妙。」
劉牢之點頭道:「若我是苻堅,最少分出兩軍,一軍在穎水上游渡淮,直迫大江,教桓大司馬不敢妄動。另一軍則在壽陽下游渡淮,進駐洛口,建設防禦力強的營壘,與佔領壽陽的主力大軍互相呼應。」
謝玄笑意擴大,欣然道:「此正是勝敗關鍵,敵人勞師遠徵而來,兼之自侍兵力十倍於我,生出輕敵之意,更估不到我們會主動進擊,似退實進,所以只要我們擅用奇兵,此仗勝算極高。」
胡彬和劉牢之那還不曉得謝玄已是成竹在胸,同聲道:「玄帥請賜示!」
謝玄雙目生輝,凝望淝水東岸的原野,沉聲道:「我們必須十二個時辰監察淮水北岸的動靜,其中尤以洛口為關鍵之處。只要敵人由此而來,我們可趁其陣腳未穩之際,以奇兵突襲。倘能破之,苻堅的主力大軍將被迫留在淝水西岸,那時將是我們和苻堅打一場硬仗的好時機。」
劉牢之聽得精神大振,道:「牢之願領此軍。」
謝玄搖頭道:「我更需要你率領水師,於秦人渡淮後斷絕他們水路的交通,截斷他們糧道,迫他們不得不在時機末成熟下與我們全面交鋒。哈!人少有人少的好處,論靈活度,苻軍遠不及我,我就要教苻堅吃到盡喪百萬之師的苦果。」
劉牢之和胡彬點頭應是。
一向以來,北方胡人善馬戰,南人善水戰。在江河上交手,北方胡人沒有一次不吃虧的。四年前胡人南犯,便因被截斷水上糧道,大敗而回,今次敵人雖增強十多倍,若以水師實力論,仍是全無分別。
不論操船技術和戰船的質素裝備,南方都遠超北方,江南更是天下最著名的造船之鄉。劉牢之精於水戰,有他主持,苻堅休想可隨意從水道運載兵員,尤其在北府精銳水師的虎視眈眈之下。
謝玄道:「何謙正率師至此途上,胡將軍可傳我將令,著他精挑五千精銳,離隊潛往洛口附近隱秘處,恭候敵人束線先鋒軍的來臨。只要敵人現蹤,由他自行決定,覷準時機,全力出擊,不得有誤。」
胡彬轟然應喏,領命去了。
謝玄哈哈一笑道:「好一個安叔,到現在我身處此地,方明白你老人家一句速戰速勝,是多麼有見地。」
聽到謝安之名,劉牢之肅然起敬。
謝玄深情地巡視著這片即將變成南晉存亡關鍵的大好河山,溫柔地道:「安叔!謝玄絕不會令你失望的。」
卷二 第五章 異端邪說
烏衣巷,謝府東院望淮閣。
謝安和支遁兩人並肩憑欄,俯瞰下方緩緩注進大江的秦淮河。陽光漫天下,河水閃閃生輝,兩岸房舍林立,風光明媚。
支遁聽罷彌勒教的事,這位一向瀟灑脫俗的高僧,臉現前所未見的凝重神色,默思好一會後,向謝安道:「謝兄對此有什麼打算?」
謝安苦笑道:「我可以有什麼打算?道韞把此事密告於我,正希望我可以及時阻止。現在唯一可行之法,是聯同坦之一起進諫皇上,趁他仍倚賴我謝安的當兒,勸他打消主意。你遠比我清楚彌勒教的來龍去脈,所以向你請教,看看可否從佛門本身的經論上,駁斥彌勒教的歪悖。」
支遁緩緩道:「這個要分兩方面來說,就是彌勒佛本身和竺法慶這個人,而前者確有經論的根據,問題在竺法慶是否降世的新佛。」
謝安大感頭痛,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司馬曜堅持竺法慶是彌勒新佛,他便沒法從佛門本身的角度去否定他。
支遁輕嘆一口氣,緩道:「《長阿含經》有云:過去九十一劫有佛出世,名毗婆屍,人壽八萬歲。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