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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達三十丈的淝水,在剛升起的太陽照射下閃閃生輝,把敵對雙方涇渭分明的隔開,河水默默流動,對即將發生的大戰漠然不理。
忽然一陣急驟強勁的鼓聲轟天響起,原來謝玄一眾已抵岸緣,遙觀敵陣。
高踞馬上的苻堅在苻融、乞伏國仁、呂光等諸將簇擁下,來到箭盾步兵陣的後方,朝對岸瞧去,目光落在白衣如雪的謝玄身上,似看不到其它任何人般,雙目殺機大盛,沉聲道:「那穿白衣者是否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苻融點頭道:「正是謝玄。」
長風颳過大地,苻堅等身後的數枝大旗隨風獵獵作響。
苻堅心中湧起萬丈豪情,把梁成一軍被擊垮一事完全置於腦後,冷笑道:「我還以為他長有三頭六臂,原來只是一個到戰場上仍扮作風流名士款兒乳臭未除的小子,就憑他現下的區區北府兵,竟敢大言不慚,我要教他個屍葬淝水。」
苻融見對岸的謝玄狀如天將,北府兵士氣如虹,很想提醒苻堅勿要輕敵,不過時地均不適宜,只好婉轉的道:「謝玄確沒有足夠實力渡河攻我,我們只須以靜制動,此仗必勝無疑。」
乞伏國仁等聞絃歌知雅意,紛紛同意點頭,敵故不能攻我,我更不宜攻敵。
呂光想起河水的深淺,獰笑道:「若謝玄敢揮軍渡河,我們可待其渡河途中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再吃苦他尾巴攻往對岸,保證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乞伏國仁皺眉道:「謝玄若愚蠢至此,沒有人可助他渡過此劫。」
眾將齊聲鬨笑。
那邊岸沿的謝玄正全神留意苻堅與諸將的神態表情,見狀向謝石和謝琰啞然失笑道:「苻堅中計哩!還以為有便宜可檢,放棄主攻,待我軍渡河攻擊之際才發動反攻,可笑之極。」
謝石皺眉道:「苻堅若真按兵不動,即使我們人馬能迅速渡河,仍雞破其堅固的陣勢,一旦對方憑壓倒性的兵力迫得我們退返南岸,兵敗如山倒,我們說不定會失掉此仗。」
謝石旁的謝琰和後面的劉裕也心中同意,分別在劉裕曉得謝玄必另有對策,不會魯莽渡河去送死。
謝玄從容不迫的答道:「那就要看苻堅對我的憎恨是否蓋過理智?是否心切求勝?」
忽然大喝道:「擊鼓三通!」
布在岸邊的鼓手聞言,立即鼓聲雷動,三通鼓響後,倏地靜下來。
兩岸鴉雀無聲,唯只河水流動的聲音和此起彼落的戰馬嘶鳴。
劉裕心中一動,猜到謝玄用的是針對苻堅好大喜功、一意孤行、不甘受辱,且輕視敵手的激將法,而關鍵處更在乎此刻正指揮前線步軍的朱序,只是仍不知謝玄心中之數。
就在鼓聲剛歇的一刻,謝玄大喝過去道:「苻堅你敢否與我決一死戰!」
配合剛斂歇的鼓響,他這一句話不但威風八面,更是霸氣十足。
果然對岸苻堅勃然大怒,卻不怒反笑,大笑道:「南方小兒,大言不慚,若我大秦天王欠此膽量,今天就不會輿你對陣於此,知機的立即下跪投降,我不但可饒你一命,還可賞你一官半職,否則後悔莫及。」
北府軍方立時自發的爆出一陣鬨笑,嘲弄苻堅在另一枝先鋒軍慘吃敗仗下,仍敢說出這番話來,苻堅才是大言不慚的人。
謝玄搖頭失笑,喝道:「休說廢話,苻堅你仍未答我剛才的問題,就是你敢否與我決一死戰?」
苻堅給氣得兩眼兇光四射,謝玄當眾左一句苻堅,右一句苻堅,毫不尊重他,更一副不把他放在眼內的神態語氣,此可忍孰不可忍,怒笑道:「誰在說廢話,夠膽便放馬過來,我要你填屍淝水。」
謝玄好整以暇道:「苻堅你現在置陣逼水,只在作持久之計,而非是要對陣交鋒。若有心決一死戰,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