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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知春皺眉看他一眼,揮揮手:「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你又不是天香樓的花魁娘子,我要你倒酒作甚?白白倒了我的胃口。」
那小廝笑了笑:「大人說的是,您慢慢喝,小人告退。」
人一走,樓知春招手喊來小二,加了幾個菜,又自己給自己斟了一小杯酒,抿了一口在嘴中,入口甘柔,舒服得直打哆嗦。
外頭下著大雨,還電閃雷鳴的,他卻在這兒逍遙,真是說不出的爽快。
可是這一杯酒下去,身子還沒暖起來,就見自家府裡的家僕急忙忙地跑過來:「大、大人,可找著您了!」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老夫人發病了?」
「不是夫人,是表姑娘」
樓知春蹙眉:「她又怎麼了?」
「今日表姑娘跟著老夫人去張家做客,沒成想遇到了齊家六小姐,不知被當面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就不太對勁,後來竟然在屋裡上吊,幸虧底下人發現得及時。」
樓知春一聽,也顧不上吃菜,只把那一壺一品紅帶在身上,就和家僕一道下了樓,急匆匆趕回了府。
這一進屋裡,還沒來得及往裡走,就被自家兒子抱住了小腿:「爹爹,姨母被壞人欺負,差點就死了,嗚嗚嗚」
樓知春看他都七歲大的人了,還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額頭上青筋直跳:「不許哭!」
結果小孩子卻哭得更兇。
樓老夫人拄著柺杖出來:「你還不快去看看你表妹!」
樓知春忙伸手捉住孩子的衣領,把人提到邊上,大步往裡,看到小顧氏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一道醒目的淤痕。
「表哥」
她睜著眼看著他,彷彿起不得身。
小顧氏生得與樓知春的亡妻顧氏十分相像,眉眼素淨,都是尖尖的瓜子臉,瘦得紙片一般,我見猶憐。
樓知春看到她脖子上的淤痕,卻眉心一皺,沒有出聲。
「表哥?」
他看著她:「你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小顧氏雙眸一睜,神色微變,眼底掠過一絲慌亂。
樓老夫人不悅道:「你這是什麼話!」
樓知春回身看向老夫人:「母親,表妹脖子上的痕跡,並非上吊所傷,而是由人所勒,兒子看過不少人上吊,從沒見過有人像表妹這樣脖子上的淤痕是往下橫著走的。」
小顧氏徹底慌了神,樓老夫人聞言也愣住了。
「不是這樣的,我」
樓知春深深地看了小顧氏一眼:「表妹若有難處,直言便是,何須如此?就不怕寒了母親和彤哥兒的心。」
小顧氏千算萬算,沒算到自盡的事會給樓知春一眼識破,慌亂之下,忙從床上坐起,舉著帕子淚如雨下道:「我是太怕了,姨母,我錯了我是一時豬油蒙了心,被那齊家六小姐氣糊塗了。」
樓老夫人臉色難看,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顧氏垂淚道:「她當面罵我不要臉就罷了,竟還口口聲聲說彤哥兒是個拖油瓶,我實在是氣不過,也不放心,這樣的人怎麼能讓她進門!若真有那一天,彤哥兒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樓老夫人鐵青了臉,拿柺杖狠狠戳了戳地:「他們齊家欺人太甚!只要有我老太婆在一日,她姓齊的就休想踏進我們家的大門!」
樓知春卻睨著小顧氏道:「今日你們去張府做客,齊家六小姐竟當面和你說了這些話?」
語氣中分明透著懷疑。
小顧氏捏著帕子的手一抖,脖頸半伸,顯得更加柔弱可憐:「當時孫家和羅家都有人在,這種事我怎麼敢胡說。」
說完慘然一笑:「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一時糊塗犯了個錯,竟叫表哥如此懷疑我我還真不如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