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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恕!�
還有飯菜?
鬱莫書不解的擰眉,這老管家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平日裡,不見他和自己多說幾句話,怎麼今日對自己這麼熟絡。不,該說府裡的人,除了明晝以外,上上下下對自己的態度,向來是不冷不熱,為何今日都反常至如此?
甚至,備好飯菜,在大廳等候著他?
有古怪!
美味的飯菜,對此刻的鬱莫書來講,卻形同嚼蠟。
疑問的視線投到身後,與明晝視線交錯,想問清究竟是怎麼回事。後者卻送來一個無辜的眼神,表明什麼也不清楚。
好不容易解決了晚餐,鬱莫書逃也似的離開,回到自己的院落。
空無一人,燈無半盞,荒涼冷清的像是無人居住。唯有此夜悽美的月光投下,銀輝籠罩。
這,才對呵……
如此的森冷,才是他鬱莫書的家!
“明晝,不用跟著了,回去休息吧。”收回視線,鬱莫書對身後的明晝道。
“可是將軍的傷……”
“不礙事的,能死的話,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自嘲般的語氣方落,鬱莫書已是推開院落的門,進入到裡頭後,反手關上。
將自己拋入柔軟的錦被之中,鬱莫書半睜著雙眸,望著大開的窗扉,窗外新月如刀。
自從孃親死後,他便被遷到了這裡。沒了之前的奴僕滿屋,有的只是形隻影單。十歲那年,明晝和明崖被送來,與自己做伴。可是,那時候的自己,已然習慣了孤獨。出人意料的是,三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很快的便打成一片。
明明對孤獨已經無所謂,結果……呵……
鬱莫書從不認為,那是鬱東亭對自己的補償。因為,在孃親死去,他毫無留情的將自己推開的那刻起,他便已失去了所謂補償的資格。
與明晝和明崖一起,被困鎖在這座小小的院落之中,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從不曾踏出外界一步,三人之間的友誼自是不在話下。鬱莫書甚至以為,他這一輩子,就這麼的消耗在這座清冷的院落之中。
然而,十三歲那年,鬱東亭的一句話,又一次將他所習慣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也是那一年,他遇見了那個高高在上,無聲無息之間便能定人生死的王朝主宰──司空默。
之後的幾年,隨侍左右,兩人之間一向形影不離。從容鎮定的君主,總是走在他的前頭,渾身上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讓他心甘情願的付出,不求回報。私底下,他稱他為小鬱,他則稱他為小默。無了君臣之分,而是親密的好友。
然而,每當一人獨處時,年輕的君王總是滿眼的落寞。鬱莫書起先不知是什麼原因,直到十七歲那年,看著他在聽聞北方流寇被江湖之中一無名劍客剿滅時,臉上所顯露的燦爛笑容後,才猛然發覺,原來讓運籌帷幄的君王失了方寸,日夜牽掛的,不是這大好的河山,而是一個男人。
一個,叫尹天傲的男人。
妒火,瞬間燒灼著一顆懵懂的心。鬱莫書毅然請命,遠征疆土。是不甘落後也好,是妒火蒙心也罷,他只是想證明:那個尹天傲能做到的,鬱莫書也同樣能為小默做到,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危機四伏的戰場之上,幾經生死,青澀漸漸的蛻變,他們都已然學會什麼是國家,什麼是個人。可,無論是獨當一面的辛勞,還是飛逝的歲月,都無法磨滅心中所埋藏的情感,那份年少時所刻畫的最初的感動。
鬱莫書第一次明白這點,是在司空默的弱冠禮上。
王袍加身,在眾人的膜拜之中,小默永遠只是淡淡的神情。眉宇之間透露著的,卻是無人能比的堅毅,俯視群雄。
那是自己為之奉獻了一生的君王,仿若參透了生死般,無情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