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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瀰漫一股死亡的氣味。
「這裡讓我想起從前。」
季啟銘雙手背在身後,忽然開口。
「從前我不聽話的時候,您也是這樣把我綁在地下。」
他笑了笑,「有一次您出去打牌忘了我,三天後才想起來,還記得嗎。」
女人微弱呼吸著。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季啟銘漆黑的眼瞳映著那素白的天花板,「但人命可要比狗命頑強太多。我活著,您也還活著。」
女人貌似呢喃了一句。
季啟銘低頭看去,似在傾聽女人的話語。
少頃,忽而道:「您問為什麼提到狗?」
「您忘了嗎。您派人接我來季家的時候,它一直跟著我。當天我的晚餐,好像就是狗肉?」
他眸子微微彎著,「我從來沒吃過,比那天更難忘的一頓飯。」
女人依然無神呢喃著。
季啟銘注視了她一會兒,移開視線。
「您這樣有些無聊。」
完全起不到緩解壓力的效果。
從前的季夫人傲慢而目中無人,在外人面前總裝得高貴得體;現在卻跟個瘋子一樣儀容全無。跟只狗似的發瘋,卻又無可奈何。
——這才是他想看的劇本。
季夫人的生命已近微末。大約是因為這點,心中那股令人難耐的不鬱才未能散去。
這股不鬱,應該是來自付璟。
對方因為他辭退了一名傭人生氣,對他大喊大叫。
為什麼要因為一個小人物對他發火,為什麼說不想跟他說話,為什麼要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時候,他心裡只充斥著這些想法。
而當這一連串詰問湧入腦海,季啟銘生出最大的疑惑。
為什麼,他要在意這些事。
往常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情況,處理辦法也很簡單。只要讓當事人再開不了口。
殺雞儆猴,敢對他無禮的人越來越少。
也因此,這類怒吼不會引起他絲毫的情緒波動。
可這回好像不太一樣。
他沒法對付璟做什麼。
不是不能。而是一旦想起這麼做的後果以後,恐怕只會更加不鬱。
如今,連這紓解壓力的法子也沒效了。
季啟銘皺緊眉,轉身出了門。
護士代他進了病房:「夫人,今天還是吃不了飯嗎?」
離開地下,外邊陽光正好。
老呂:「先生,接下來要去哪兒?」
季啟銘沒有回話。
老呂:「先生?」
季啟銘看過去:「以後夫人的事不用再告訴我。等她死了,就通知林家的人。」
季夫人本名姓林。
老呂:「是。」
「接下來,」季啟銘閉了閉眼。
「回家吧。」
季啟銘大概是出去了。
付璟上樓的時候,聽見外邊傳來引擎聲響。
但他毫不關心對方去了哪裡,獨自一個回到房間。
女傭走了,原本想把備好的飯菜送給其他人。結果那些人不敢接,他便乾脆自己端了回來。
好吧。
看著這一桌料理,付璟心道。
他自己吃。
飯菜等晚上再熱,糕點就當下午茶。他正要開動,忽然聽門外傳來敲門聲。
「付璟先生。」黑衣人的聲音傳來,「您現在方便嗎,需要打掃一下房間。」
付璟:「進來吧。」
門開啟。一名僕從手裡拿著打掃用具,埋頭走進。放下裝水的塑膠桶後,去到窗邊準備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