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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媳婦哪裡敢?”溫二太太扭了腰肢,忙福身行禮,起身揮了揮手帕子,“媳婦怕您罰我呢,我這把骨頭經不起跪,就怕不小心散了。”
“你這個伶俐鬼。”溫老太太拍桌子笑罵。
溫良辰抬了抬眉毛,心道,從前與母親前來請安,從不見溫二太太如此活潑,如今她倒像是心中快意,將本性給散發出來的模樣。
溫儀華暗地抹了一把冷汗,在溫大太太的眼神提示下,悶悶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也不敢落座,只是挺直了背脊,佇在溫良辰身邊發懵。
“五妹,真是嚇壞我了。”溫儀華抿著嘴,從齒逢裡蹦出一句話來。
接著,他又碾了碾腳尖,長嘆一聲,臉皺得和苦瓜般,估計是想到那繁重的課業,以及要求嚴格的夫子。
溫良辰在心底笑了出來,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她能理解溫儀華的苦衷,從前母親也要求她讀書。不過,她所學和普通閨秀不同,而是男子考童生的書目,還摻雜有啟蒙的經時文章,或朝政邸報,讀不好便要被打手板心,曾經她回憶起那段日子,簡直是痛苦之極。
但是,如今的她卻再也不會如此想,若是母親能活過來,讓她扮男人考科舉都行,讀再多的書,做再多的文章,她都心甘情願。
伴隨著溫二太太的到來,溫家二房的姑娘皆入了廳堂,溫良春、溫良夏、溫良秋三人,一排規規矩矩往那一站,比院中的風景還要秀麗。
老太太看著小姑娘們,笑得合不攏嘴兒。
又過了片刻,溫良冬跟著溫三太太也到了,眾人方才落了座。
溫老太太照例問了幾句孫子、孫女的生活情況,突然話鋒一轉,提到繡活上來:“良春是個有孝心的,你送給祖母的抹額,瞧著便是花了心思。”
“孫女學藝不精,祖母謬讚了,只盼祖母喜歡便好。”溫良春十分不好意思地道,臉頰卻微微紅了,眼睛也泛出亮光來。
公主孝期未過,溫府諸子守著大功、小功,溫老太太雖不用給媳婦守孝,平時的用度也不能太過花俏,溫良春瞅著機會,連夜趕製一條素色的抹額出來。
“你小小年紀便如此心靈手巧,比她們幾個都好多啦。”溫老太太掃了姑娘們一圈,其他三個姐妹立即扭捏起來,溫良辰也順勢垂頭。
“說起來,你們閨學也要開始上了。”溫老太太似是想起什麼,朝著溫良辰道,“我記得,良辰未上過閨學罷,今兒便與她們一塊去。”
溫良辰心中一驚,老太太說了許久,原來竟想讓她上閨學!
她猛然想起自家三位姑姑,皆由老太太親手調。教,簡直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們琴棋書畫皆通,溫良賢淑,眾人皆道溫家女兒有才有貌,趁著聲名大噪之時,溫老太太將三位姑姑嫁入鐘鳴鼎食之家。
這三位姑姑看起來風光,但襄城公主曾不經意提起過,她們所嫁之處,皆是禮教束縛極重之地。不僅要當正室太太操持家務,還要為丈夫處理後院妾室,養那白眼狼孩兒,連片刻自由也無,那位大姑姑便曾經回家哭訴生活艱辛,早知如此,她寧願嫁給京郊富戶,而老太太卻以不明事理抵回去。至於二姑姑,則更悲慘,年紀輕輕守寡不說,還立了塊貞潔牌坊。
當女人,殊為不易。
但是,這些女人,都是溫家手中重要的棋子,她們所建立的姻親,可保家族富貴不衰。
溫良辰背後一寒,原來老太太嘴上說閨學,其實,是在打她將來親事的主意。
她不要做溫家的棋子!
“莫非你不樂意?”溫老太太見溫良辰半天不開口,腦海中閃過襄城公主跋扈的模樣,頓時便有些來氣。
“不,孫女不敢!”溫良辰猛吸一口氣,急忙站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