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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和被他灼熱的呼吸燙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耳朵,小聲嘀咕道:「……有毛病。」
「還敢和為師頂嘴,膽子越發大了,」鹿鳴在地下悄悄碰了碰薊和的手,點了一下他微涼的指尖,「回去是要有罰的。」
他故意在「罰」這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沉沉地落在薊和耳邊,然後如願以償地發現他耳朵尖紅了。
而不遠處門邊,同樣是站得極近的兩個人,卻是和這邊截然不同的氣氛,兩人彼此沉默地對視,陸羽收斂了滿身戾氣,朝沈棠稍微靠近了一些,又想伸出手,只是一團虛幻的霧氣,但還是被沈棠躲過去了。
陸羽停在半空中,也不生氣,默默收回手,看著沈棠出聲道:「你叫沈棠?你今年……多大了?」
沈棠不知道他問自己這個幹什麼,整個人十分警惕,道:「虛歲十八。」
「十八……」陸羽靜靜地望著他,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都已經這麼大了……」
沈棠看他神情古怪,眼眸漆黑又帶著一絲懷念,不禁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這張臉……原來那時在玉簡門遇到的那個鬼影就是你,可惜沒有一網打盡,竟讓你這邪魔死而復生!」
陸羽:「……」
他先是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眼裡一閃而過一絲複雜,繼而毫無徵兆地大笑起來,聲音震盪屋頂。
沈棠:「你笑什麼!」
陸羽道:「你說得不錯,我確實是邪魔,你這語氣神態當真與當年的道陵君一模一樣。」
沈棠眼神冷冷地一瞥:「不准你提我父親。」
他這聲「父親」說得理所當然,沒有絲毫停頓,彷彿之前他對道陵君的種種怨恨都憑空消失了,鹿鳴聽到他這聲稱呼心裡多多少少有點欣慰,也替道陵君感到開心,猜想應該是他們暗地裡說過許多話,和解了一點,但是陸羽卻並不這樣想。
他聽到沈棠喊道陵君「父親」,神色一頓,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意識到一件事,原本那張無限悲慼懷唸的臉瞬間冷硬下來,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厲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配做你父親?」
「……你說什麼?」
陸羽嗓子裡冷哼一聲,漠然道:「我說他道貌岸然,是個……」說著看了沈棠一眼,「哦我忘了,你那時還沒出生不知道,當年你母親是絕青宗唯一的仙子,風華絕代,可惜並沒有過過幾天幸福日子,一生都在苦痛流離中掙扎……知道這都是因為誰嗎?」
沈棠:「閉嘴。」
陸羽眼眸猩紅,臉上確是十分快意,惡狠狠道:「都是因為你那個好父親!你把你母親……」
「我叫你不要說了!!」
沈棠持劍一把刺過去,陸羽連躲都沒躲,被他不偏不倚戳中了胸膛,但沒有觸及心口,而且他也沒有真實的肉|體,所以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可他卻重重喘息一口,好似痛極了,然後,抬手一把掐住了沈棠的脖頸。
陸羽力氣很大,幾乎要把沈棠提起來了,神色冷漠地欣賞著他因為呼吸困難而漲紅的臉,含著笑意道:「很好嘛,跟你那個虛偽的父親一路貨色,讓我……」
話未說完,門外再次傳來了動靜,這次卻是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好像踩在棉花上,很快來至門邊,然後,抬手敲了敲門框。
眾人都轉頭往門邊看去,都齊齊驚住了,只見赫然是原先還神志不清的沈靜,穿戴整齊,沉靜地站在門口,接觸到眾人的目光,只是略微點了點頭,眼神依次在每個人臉上劃過。
在和鹿鳴對上時,鹿鳴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光,於是便知道她的確是沒事了。
沈靜朝他輕輕笑了一下,表示感謝。
最後,她將目光放在了陸羽臉上,沒作什麼動作,表情無悲無喜,但陸羽卻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