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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說到這個份上, 許垂露只好順著他的話茬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雲霽張口欲言,卻因有所顧忌而蹙眉緘口。
「……」
許垂露有點急,菜真的好香, 她真的好餓。
「趙兄,我與這位姑娘有些話要說,今日恐怕要辜負幾位盛情了。」
那三人一聽, 略有不滿地掃了眼許垂露, 然後與雲霽拱手道別, 並步回了自己的桌席。
雲霽往角落的一方小桌走去,低聲道:「他們話語粗蠻, 若有衝撞, 還請姑娘莫怪。」
是指他們對此事的議論?許垂露其實根本沒怎麼聽清,那種詆毀屬於她在自己微博評論看到都懶得生氣的水平, 何況蕭放刀那番作為本就沒安什麼好心, 他們說得也不算錯。
雲霽拉開短凳,滿臉頹喪地坐下了。
「那日之後, 我們怕那四人尋仇,打算連夜趕往蒲州,那是橫雨鏢局的地盤,無故門與之有讎隙, 不敢輕易在此殺人, 但還未進城,他們便追上來了。」
許垂露皺眉,就那四人的傷勢而言, 要是能追上兩個毫髮無損的大活人——祝好和雲霽的武功實在差得可以。
「他們要殺我們洩憤,我苦苦哀求,甚至提出替他們去找你的朋友, 但無故門人行事根本不循常理……」他神情悽惻,「祝好性格執拗,不肯低頭,我也知求饒無用,便拼死一戰……結果,他死了。」
許垂露心頭一跳。
「死了?」
「是,我本也該死的,是他拼死相護我才尋機而逃。後來,承蒙那三位兄弟相救,我勉強保住了這條命。」
許垂露不通醫術,但看雲霽面色蒼白、聲音虛弱,也信他是受過重傷。這番說辭有幾分真她不知道,但云霽因蕭放刀之舉吃過苦頭應是不會錯的。
「我清醒之後,便一直在打聽你們的下落,那四人不知所蹤,我也沒找到祝好的屍骨,在不破樓時你們露過臉,我怕他們再來找我,也怕他們對你二人不利……」
「你不用擔心我們。」
分明是懼自己被人上門尋仇,言辭之間卻像是在關心蕭放刀這罪魁,情真意切得讓人頭皮發麻。
「我……我並不怪那位姑娘替我出頭,真的,我知道這麼說有些虛偽,但我不敢也不願去怪你們。」
許垂露道:「你到現在還想殺蕭放刀麼?」
雲霽苦笑:「怎會不想?但是經這一遭,我方知何謂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命如蜉蝣,豈敢再有鯤鵬之志?」
這話倒不假。
可雲霽若真有這種自覺,也不會處心積慮往蕭放刀身邊蹭了。
許垂露看著這面如枯葉的青年,點頭道:「那便好,少點執念也少點痛苦,你好好養傷,不要喝這麼多酒了。」
她起身欲走。
「路姑娘。」
他叫住她,神智似乎已恢復一絲清明,目光也不那麼昏濁了。
她腳步一頓。
雲霽輕聲道:「謝謝你。」
「……」
「這些天我對不少人傾倒苦水,他們明著安慰我,其實都瞧不起我的懦夫之為,只把這當笑話聽。」
「你可以不說。」
「是,我可以不說,但我怕自己的愧疚會淡去,從那些人的眼光中,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是何等可憎、何其可鄙,這讓我清醒,也讓我痛苦。」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雲霽或許對祝好之死是存有一分真心愧疚的。
「只有你不同。我……」他躑躅片刻,揉著腦袋搖頭道:「抱歉,耽擱了你的時辰,不必……不必理會我。」
許垂露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把心中那股強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