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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願意回應我的牢騷,那就算是。】
[您的體力上限已接近一個體魄強壯的成年人,一床被子帶來的溫暖對您而言增益有限,不過攜帶此物或許能讓您的心理得到滿足。]
【別瞎說,我又不擇床。】
[我是指您對這間屋子的眷戀。]
【……嘶,說得像這裡是我的第二故鄉一樣。】
許垂露發現朝露真的很喜歡誇大她的情緒,不愧是發軔於那些酸腐文人幽怨亡魂的系統。
[好吧,我想您在這裡生活得還算愉快,但我仍希望您可以積極地完成任務。]
【我很積極,只是火這種質太危險了,幽篁山的條件不適合提取火,你懂嗎?】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她哪裡敢隨便縱火。
何況她一開始連火石都打不燃,這段時間夜夜對著燭火軟磨硬泡,也是除了一灘燭淚外什麼都沒得到,足以說明她這人與火無緣。
可見提取新質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強求無用。
[好的,我信任您的規劃能力。我還能為您做些什麼嗎?]
【那條名詞解釋我還沒有用,先幫我存著,任務獎勵不會過期吧?】
[不會,您可以隨時呼叫。]
【那就明日早些叫我起來吧。】
她認為朝露最好用的功能其實是鬧鐘,因為即使她抗拒地捂住耳朵,它的聲音也可以直達顱內,迅速搗毀她的美夢和睏意。
[晚安,宿主。]
帳落燈灺,一夜好眠。
……
許垂露以為這場臨別送行至少應有一頓餞別宴,再不濟也要喝兩杯道別酒,但江湖人的瀟灑顯然超出她的想像,蕭放刀攜一眾弟子走得乾脆利落,風符迎風立在山門前,只以無聲的注視為之壯行。
這行車隊無比招搖。
蕭放刀把四乘由玉花驄組成的豪華馬車全都帶上了,一輛盛放行裝,一輛貯存貨物,餘下兩輛則用來代步。
許垂露、蕭放刀、水漣、玄鑒共乘一駕,此車輿體足可納十餘人,四人在其中仰面躺下都不會挨肩擦膀。
既選擇了這麼打眼的方式出行,幾人自要做一番偽裝,他們扮作前往西雍投奔遠親的商賈之家,家庭成員構成如下:一位冷酷的大姐,一位柔弱的二姐,一位儒雅圓通的三弟,一位伶俐可愛的小妹。四人為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出身於某富商巨賈,因父親意外亡故,母親又遭覬覦家財的親戚陷殺,幾位小輩不得不攜上這些親信的侍衛僕婢逃往母家為其伸冤叫屈。
水漣根據他們的性格編好了對應的際遇身世,內容豐富,細節真實,情節生動。
熟練得像是在講自己的經歷。
許垂露忍不住揣測。
水漣出言打破她的臆想:「我在勾欄瓦舍做過短工,這類故事聽得很多,其中能順利抵鄉者實在寥寥,他們大都在路上為山匪劫掠或是惡僕反噬,最後流落牙行妓館。」
許垂露眉頭直皺:「當今世道很亂?」
水漣淡淡地答:「那也未必,或許恰好是我所處的地方亂罷了。」
她沉默片刻。
風符與蕭放刀曾是明離觀弟子,而水漣不是,他出身何處、有何經歷她一概不知,僅可從這隻字片語中推測他年少時過得貧困悽苦,能習得這一身武藝又得蕭放刀青眼定不容易。他的謹小慎微、心機城府也因此有了存在的必要。
「記住了麼?」蕭放刀問。
「記……差不多了。」謙虛是美德。
「實在記不住就裝啞巴。」她瞟她一眼,「反正你是個病人,咳嗽兩聲即可,不必開口。」
「……」
行。
三位武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