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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傳來的線報,第九位分神尊者佔據檀山一事已經傳了出去。初嵐沒想刻意隱瞞,但她要是跑了,這座兇冥流金,豈不是要拱手讓給巫千星?
簡直要了她的命。
初嵐起身,猛地推開屋門,院前兩個值守的金丹魔修正在議論巫千星,見她面色沉沉,渾身一顫。
「齊君人呢?叫他過來。」
一炷香後,屋門再次開啟,日光隨齊君一同踏進來。
初嵐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用眼角睨齊君。
齊君繡銀絲的衣角拂過桌角,坐在桌前,離初嵐不過一臂距離。
他尚不清楚前方是怎樣的暴風雨。
可還沒等他們倆說話,外面柯然急匆匆求見,初嵐瞥了一眼齊君。
「進來。」
柯然一進屋,就覺得氣氛有點微妙,他白多黑少的眼珠一轉,按捺住心底的躁動,呈上青玉盒,一開啟,裡面只剩兩張金色無字薄紙。
「尊者,您吩咐的,今早都辦好了。」
初嵐淡淡道:「你辛苦了,去庫裡提三十塊上品靈石吧。」
柯然一愣,差點樂出聲。
三十塊上品靈石!
尊者牛批!
想當年他拜巫千星為師,哪裡有錢拿,每個月要上貢,要提防師門中人,要捱打。
難怪新來的魔修都不想走,這待遇,試問哪家麾下才有?
當然是自家。
柯然眉開眼笑,抱拳道:「多謝尊者,多謝,鵝……」
他望著齊君,頓了一下,接著自以為十分有眼力見:「多謝,老闆娘?」
初嵐:「???」
齊君:「……?」
周遭氣氛越來越微妙,三人你看我看他看你。
柯然倒吸一口涼氣:「告辭。」
他捅了簍子拔腿就遛,徒留二人面面相覷。
齊君坐在微弱的光中,早上初嵐倒的茶還放在桌上,熱氣氤氳,午後愈益朦朧。
他右手搭在桌面,指尖微微顫動。
初嵐抱臂,低著頭,撩起眼皮盯他:「你想笑就笑唄。」
齊君唇角一點點彎起,低低的笑聲似從喉間滾出來。他平素看人時,視線都利落冷淡,笑起來卻偏偏繾綣,似春雨綢繆。
初嵐愣了愣,輕輕別過頭。
兩息後,初嵐面無表情道:「笑完了跟我解釋一下尊者和師尊的區別。」
齊君:「。」
初嵐冷哼一聲:「還敢演我?你怎麼那麼能。」
齊君垂下眼,聲音輕了一度:「徒弟有幸得到機緣,近兩年來一直刻苦修煉,總算成功築基,希望沒有辱沒師尊的威名。」
初嵐尚有自知之明,她的確有威名,修真界中人談起她,皆誇她天資卓絕,哪兒都好,可惜會說話。雖然初嵐對此不贊同,明明她能說也能做。
不過在齊君這裡,她的好感值應當低於零。
初嵐仔細品了品,緩緩道:「你的意思是怪我忘了你?」
齊君:「不敢。只是剛剛完成築基歷練,正要回宗門……」
初嵐聽他簡短敘述幾句,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她仔細想了想,拼湊出齊君受傷的始末。
齊君回宗門的路上,應該遇到了一個天師門金丹女修,很可能她一見齊君的臉就有意無意,想與他結伴同行。結果被齊君幾次拒絕,傷了自尊心。
或許那姑娘從前受寵,跟師兄師弟們隨口抱怨兩句,幾個同門護妹心切,對齊君生了惡感。
低階道修畏懼因果,不會無端陷害他人,可不巧,他們遭遇了魔修。
齊君太虛宗,自然被天師門排斥在外,於是成了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