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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驍「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謝騖清瞧著他飽經風霜的臉,笑著,捏了下他的臉頰:「你這樣,等打完仗回去,真找不到老婆了。」
林驍羞澀笑笑,沒吭聲。
「我再看看,有沒有多的饢餅給你,」謝騖清說,「看著你像沒吃飽啊。」
遠處有蒙古族的人分食乾糧,聽到謝騖清回頭問人要吃的,其中一個民兵隊的隊長就帶著滿面淳樸笑意,把最大的一塊饢餅拿來,塞給林驍。
這次的同盟軍,都是各地來支援投軍的,有熱河淪陷後留下來的軍人,還有蒙古族的民兵、當地民眾。謝騖清是大軍之中的一支,大家不是正規軍,沒有統一軍服,穿什麼的都有,隊伍碰上隊伍,時常語言不通,比劃著名笑一笑,就成了兄弟。
謝騖清早習慣和他們互相接濟了,林驍性子靦腆,愣了半晌,看對方那邊有數百號人,怕人家口糧不夠,不好意思收。
對方一看林驍還饢餅的動作,立刻冷了臉,生氣地揮了一下手。
「拿著,都是自己人。」謝騖清笑著說。
林驍不得已收了,把從哈爾濱帶來的白酒瓶子塞給對方,原想道個謝,無奈語言不通,只好給了對方一個用力的擁抱。
對方倒是懂林驍的心思,重重拍他的後背一下,笑著鬆開,逕自走了。
謝騖清等人走了,問林驍:「滴酒不沾的人,學會喝了?」
林驍低頭,接著吃饢餅:「關外冷,雪季不喝兩口,扛不住。」
謝騖清笑了笑,走到灤河淺灘的水旁。
他半蹲下身子,撿起一粒石子,像個少年,貓腰將石子丟到河水上,幾個水波紋散開,漣漪難消。
「我和老趙,在這條灤河認識的。」他輕聲說。
趙予誠,一個留在軍閥混戰時期的人。
「他也是熱河人。」謝騖清輕聲又道。
月下的灤河,寬而寧靜。
謝騖清在義兄的故土,只覺重擔壓身。亦或是,河山壓身。
他默了會兒又道:「過去打軍閥,我們在灕江邊打過,湘江邊打過,北伐到過長江,沒一場仗好打,但都打贏了。如今在在灤河輸了,就說不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林驍不善言辭,點頭。
「睡一個小時,我們是先鋒隊。」謝騖清說。
7月7日,抗日同盟軍進攻多倫。浴血奮戰數個晝夜,僵持不下。
日軍派飛機轟炸同盟軍陣地,死傷無數。同盟軍堅守不退,組織敢死隊三次強攻,奪下城外陣地,逼日偽軍退回城內。
7月10日,日軍再派飛機輪番轟炸陣地,同盟軍連一門大炮都沒有,無法對抗飛機轟炸,傷亡慘烈。
……
面對敵我懸殊的兵力和武器,吉將軍的指揮部決定,由一小部分人喬裝百姓,混入城內,裡應外合。很快,以數位將領為首組成的四十人起義隊,喬裝改扮,準備分批入城。
謝騖清和那個懂得蒙古語的警衛員一起喬裝成從寶昌、沽源敗逃的偽軍,成功混入多倫城內。兩人一進入多倫,憑著警衛員的故鄉語言,藏身在多倫縣城內的老鄉家裡。
「換上這個,」老鄉把家中的舊衣裳翻出來,給兩人,「我送你們去廟裡。」
在老鄉的幫助下,兩人偽裝成平民,成功藏身馬王廟。
混跡在多倫城內的同僚們,有的偽裝成回民,藏身在清真寺,都在各自摸索著日偽軍的情況,選擇適合的地方堆積乾草,等待時機。
7月12日拂曉,城外同盟軍發起總攻。將士們組成敢死隊,肉坦匍匐,拼力登城,和城內裡應外合,一時間火光和槍聲四起,奪下多個城門。
城外,東北義勇軍騎兵乘勝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