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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路的鞭哨聲響了之後,佟寶珠才上她的步輦。容嬤嬤走向前去,抬起胳膊讓她搭手。收手時,順便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佟寶珠只裝不知道她的意思,吩咐道:「走了。」
這邊才起步,慈寧宮裡已經得了康熙要去承乾宮的訊息,就連當時說的話,也一字不漏的複述了。
太后低聲問:「貴妃這是什麼意思?」
太皇太后笑道:「不用擔心,小女子爭寵的心性罷了,皇帝頂多是去吃個茶。今晚入了後宮,就會去儲秀宮。他心裡再不樂意,大局觀還是有的。」
說著話,嘆了口氣,「你說,今兒這事,哀家做的是不是不地道啊?」
沒等太后應話,她又說:「哀家做了大半輩子的壞人,這年紀大了,就想做好人,不想強逼皇帝做他不樂意的事。可是,這不說吧,又擔心他萬一不去。鈕祜祿氏那一家子,這幾個月可是沒少在哀家面前叨叨封號的事。還沒承皇恩呢,哀家怎麼跟皇帝提封號啊?」
太皇太后說讓康熙去後宮休息的時候,佟寶珠便把她的心思猜到了個七七八八,同時也知道了康熙的心思。
康熙不想去儲秀宮,她才不主動給他添堵。
宮鬥鬥的是什麼?
看著斗的是女人,其實斗的是皇帝的心意。誰得了皇帝的心意,誰就能在宮鬥中勝出。
她當然不會主動跟誰鬥,這不是為了自保麼?不說以前,就說今天在承乾宮裡的情形。
她要是哪天被康熙冷落了,還不得被她們踩死。
至於她主動邀請康熙去她的承乾宮,那是一個嬪妃的正常表現。看看這滿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是眼巴巴的盼著皇上多看一眼。
她就是後臺強硬的貴妃,也不能搞特殊。因為在皇帝眼裡,女人都是一樣的。就是皇后,被皇帝討厭著了,日子也不好過。
反正今天康熙不會宿她那裡,她可勁的熱情都沒事。
「皇上晚飯想用些什麼?」
進了承乾宮,佟寶珠問。
「貴妃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康熙入了正殿後,拐進了東邊的次間。直走到軟塌跟前,從裡面扯了一個四方的軟枕支著手臂,斜身歪坐了上去。
佟寶珠看著懶洋洋的皇帝,暗自詫異。她此前見到的康熙,在承乾宮裡,都是挺著筆直腰桿,說著客套的官話。
或者是威嚴地坐在龍輦上。
或者是坐是龍案前,低頭看摺子。
她以為康熙是一臺不知疲倦的皇帝機器。那時候,她還在想著,難怪後人稱呼康熙大帝。原來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
原來他也有正常人的時候。
康熙見她遲遲不答話,笑問:「貴妃在想什麼?」
佟寶珠回了回神,道:「臣妾在猶豫,是讓御膳房送菜,還是在臣妾這裡燒幾個的菜。」
「哦?」皇帝很感興趣的樣子,揚了揚嘴角,笑道,「貴妃是親手燒?還是指揮著別人燒?」接著又道,「貴妃坐吧。」
一名宮女輕步進來,在軟塌上支了四方小茶几;另一名宮女託著泥金紅漆託盤上茶。
碧色纏枝蓮的茶盞裡,橙黃色的茶水冒著裊裊清香。
「謝皇上賜座。」佟寶珠坐在茶几這邊,溫婉地笑道:「臣妾讓她們按著臣妾教的方法燒。皇上若是想吃臣妾親手燒的,改天著人傳話過來,臣妾提前做。」
康熙端起茶盞,淺呷了一口。酸酸的味道里,帶了一點苦和澀。嚥下去之後,餘味清甜香潤。
他又喝了一口,才說話:「味道不錯。」
「臣妾喝的時候,喜歡加點糖,這樣甜味更濃,能遮去苦澀味。但同時也遮柚子本身的清香甘甜。臣妾想著,皇上定是不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