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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大部隊被乾雲趕羊一樣帶下去修整,只留下一小撮精銳等著護送魔王回鉤吾山的魔殿。
臨走前,乾雲回首,心知魂魄之事他幫不上忙,只對藏貞傳音,聲音帶點顫音哭腔道:「魔王挺住,我馬上去找泫瀟!」
藏貞:……其實沒有看起來這麼嚴重。
她本想著捏顆訊珠找曜淵來,突得想到撫羚州正在激戰,他大概沒時間幫忙,便也沒攔著乾雲。
鉤吾山日夜變幻迅速,方才還是朗朗白日炸驚雷,說話間,天頂日月已然輪替。
月光清冷白光並鉤吾山業火的紅藍火光融在一起,方才激烈戰場反倒被襯出幾分靜謐。
鉤吾山建有一座魔殿,類似於行宮,方便魔王祭祀或巡視的時候居住。
藏貞回到鉤吾山的寢殿,便一手揮退魔將,閉門調息。
她勻出一縷魔氣將體內翻江倒海的血氣撫平。接著以神思為引,直面魂魄,那一縷藍色仙魄像一個胖嘟嘟的海參,似長出長短不一的刺,排擠著其餘魔魂和魔魄。
藏貞擰眉全神貫注,以一成的功法包裹住藍色的仙魄,將魂魄深處的反噬之痛也壓制下去。
自乾坤袋中掏出泫瀟給的丹藥服下,藏貞又凝出水鏡確認了眉間業火不見藍色,才抬眼看向窗外,點點火光好不熱鬧——
黑曜石砌成的魔殿遠處,是魔軍營地,群魔正燒著烏木當篝火。
業火歸位,饕餮沉睡,而鉤吾山與東南十郡十洲交界前線也傳來捷報,是以群魔心中大定,紛紛喝酒作樂。
外面越是熱鬧,殿內愈顯空曠。
藏貞突然覺得一陣無聊,這才想起腓腓還被她護在袖中乾坤最深處。
藏貞將腓腓掏出來時它還在睡覺,身子窩成一團,長尾巴緊緊繞著自己,活像一團鼓囊囊的花捲。
腓腓眼睛擠了擠,眼眶一週的白毛抖了抖。
它隨即緩緩張開眼皮,黑涼涼的、帶著睡意和水汽的眼睛看向藏貞,瞬間醒轉。
腓腓搖搖晃晃地抬起身子,拿毛茸茸的小圓臉去夠藏貞的手掌,非得要將臉搭在她手上,又磨蹭著搖起長尾巴,懶洋洋道:「嚶」
藏貞看著腓腓,卻仍覺少了些什麼,便把腓腓團在懷裡,推門而出。
明月如盤,群星穿雲,業火搖曳,鉤吾山的夜晚氣候像極了初夏夜晚,清爽宜人。
遠處營地呼喝勸酒聲不斷,她卻莫名沒有上前的興致,閒庭漫步般走到殿前參天的烏木下,隨意盤腿坐下。
樹枝在她身上落下闌幹影子,一陣風起,颳得頭頂枯枝沙沙作響。
鉤吾山不生花卉,風中沒有香氣,只是把業火餘燼推散開。
恍然中,藏貞覺察到少了的是什麼——
這幾日在天海淵陣眼中,她已經習慣了同曜淵在一起,鼻尖總是縈繞著他身上的檀木香。
那香味並不算濃鬱,甚至可以說消失的時候才令人注意得到它的存在。
白日忙碌還不覺得,此時獨處,縹緲的孤獨感才找上心頭。
這想法將她嚇得一個哆嗦——
她,藏傲天,造化之中風頭最盛的魔頭,怎會生出孤獨感?
莫非,這便是強者的寂寥?
她蹙了蹙眉,垂眸看著腿彎裡的腓腓,它初入魔界鉤吾山也絲毫不畏懼,反而十分愜意地攤出粉肚子給她撓。
藏貞心裡莫名驕傲,嗨,腓腓不愧是魔王看中的靈獸崽!
腓腓的長尾晃來晃去,眼睛就滴溜溜地追隨著尾巴的影子。
藏貞看它又乖又甜,輕笑一聲點了點腓腓濕噠噠的鼻尖:「崽,我不在九霄長天的時候你想我了嗎?」
腓腓立刻做出仰臥起坐的模樣,費勁巴拉抬起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