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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久久不散,時故也久久無言。
明日……
時故仰頭望向天空。
也不知道明日,會不會就此成為他的忌日。
大概是想著壽命將至,時故這天沒有發呆,而是開始清點起自己身上的東西。
山風清爽,吹起了時故額前的碎發,他不怎麼講究地坐在地上,一雙勻稱的腿更顯修長,認認真真地計算著自己的「遺產」。
而一清算,時故才發現,原來他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有著鬱詹的影子。
鬱詹送的儲物袋,鬱詹送的文竹劍,鬱詹給的小零食,鬱詹負責買單的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
一件接一件的看過,時故一聲不吭地算著,覺得這些東西雜是雜了點,但價值居然還都挺不菲,屆時拿給鬱詹,約莫也是一筆不小的財產。
只是……鬱詹大概也不缺這點東西。
整理物品的手微微用力,時故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難受和傷心。
就在這時,白皙修長的手頓了頓。
那是個純白色的儲物袋,說起來,和鬱詹送給時故的那個還頗有些類似,時故手指微顫,輕輕將它拿了起來。
那是……鬱詹娘親的儲物袋。
這幾天心虛動盪,時故竟然忘記了這個東西。
心跳開始不斷加快,時故愣愣地看著,忽然生出了一種極深極深的渴望。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渴望是什麼,身體就先快了一步,轉身向著山下狂奔。
【宿主?】
006的聲音中帶著疑惑。
「我去、我去把這個給他送過去……」
時故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神色恍惚,一陣風似的往外跑去,靈力激盪之下,所到之處片草不生,像極了一個殺傷力巨大的炮彈。
他的聲音在風中斷斷續續,但006聽得清晰。
「我死了,他就拿不到這個了……這是他母親的,他一定很需要……」
「我只是……給他送東西。」
006沉默不語。
它忽然很想問問時故,到底是去送東西,還是去見他最後一面?
但最終,006沒有開口。
因為時故的樣子,已經足以說明很多東西了。
他是去見他最後一面的。
時故猜到鬱詹這段時間不會好受。
但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差到這種程度。
其實早在張赤霖過來之前,時故就已然站在了屋外,從視窗處悄悄看著裡面的鬱詹。
他看到他一壺接著一壺地喝著悶酒,看到一個接一個的靈鴿從他身側飛入屋中,也聽到了鬱詹同張赤霖的對話,還聽到了那句重複了兩遍的「他不會死的」。
他真的沒有死。
可時故卻不敢保證,明日過後,自己會不會死。
院中靜謐無聲,張赤霖和範宏胤陸續離去。
時故卻沒有走,而是始終站在樹後,默默看著鬱詹踉蹌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當中。
這是他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貪婪,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鬱詹離開的那個方向,久久都捨不得收回來。
但是該收的,還是得收。
好半晌後,時故走到了鬱詹屋前。
不過在即將進去之前,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忽然摘下了腕上的手鐲,在006的連聲驚呼之中,毫不留戀地將其扔到了一旁的花罈子裡。
做完這一切,時故縱身翻進了鬱詹的屋子。
屋子靜悄悄的。
之前在外面的時候,時故的感受還沒有那麼強烈,此刻一進屋,濃烈的酒氣就毫不客氣地將時故裹了個嚴嚴實實,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