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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爐內,裊裊升起朦朧的煙霧,將時故沒什麼血色的臉襯得恬靜而又平和。
若是有識貨的人在場,想必立刻便能認出來,這香乃是十方墟特有的,千金難換的極品:閻羅香。
閻羅香雖名閻羅,卻並不是因為它的功效,恰恰相反,它的功效極其溫和,卻在安神助眠上大有裨益,據說便是走火入魔之人,用了此香也能有所緩解。
只可惜,此香的原料長在十方墟,生長之地極為難尋不說,還有一些出竅甚至是分神修為的兇獸駐守,其採藥難度不亞於地獄裡走上一遭,自此以後,便得了閻羅的名頭。
而不知是不是這香的緣故,時故做了十幾年來,難得的一個美夢。
雖然,夢的開始有些許波折。
夢裡的他很矮,看上去也不比桌子高上多少,小小的一團,在自家的小院子裡跑來跑去。
突然,他摔了個跤。
身下是草坪,摔一下其實並不疼,但小小的時故受不了這個委屈,「哇」的一聲哭得驚天動地。
很快,伴隨著一陣焦急的腳步,時故被一雙手輕輕抱起。
那是雙女人的手,和時故如出一轍的纖細白皙,只是要更加嬌小一點,手腕上還帶著條精緻的、掛著「s」、「g」兩個字母吊墜的手鍊。
一邊抱起他,這人還一邊安撫性地在時故背上輕拍,小聲哄道:「小故乖,不疼不疼,媽媽在呢。」
溫柔的聲音總是格外能安撫小孩子的情緒,沒一會,懷裡的小時故就漸漸平靜下來,女人於是將他輕輕地放在了地上,露出了她全部的臉。
那是張很美很美的臉,和時故有七分相似,線條卻更加柔和,此刻臉上帶著笑意,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但與溫柔略顯不同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雙與時故完全不同的眼睛。
時故的眼,更多的是平靜、深沉、一片荒蕪,而這一雙眼,卻是成熟、理性、穩重卻又不失熱情。
——這熱情並不是指性格上的,而是一種對生活的熱情,對未來的希望。
那是後來的時故,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都已經是四歲的小朋友了,怎麼還摔跤呢?嗯?」勾了勾時故的鼻尖,女人笑著問道。
聞言,小時故立刻挺直了胸脯,一雙小手胡亂地擦著臉上的淚痕:「小故不哭,小故是男子漢,男子漢從來不哭!」
女人哈哈一笑,掐了把時故白嫩的臉:「對,小故是男子漢,但是小男子漢,你為什麼要在院子裡亂跑呢?」
時故呆了呆。
隨後,小小的時故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女人的衣角,聲音中帶著小小的期望:「媽媽,小故想出去玩……」
女人一頓。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複雜,有傷感,也有愧疚,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一聲重重咳嗽的卻打斷了二人的話。
時故呆呆地看向走來的人。
那是個對於小時故而言過分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一身西裝穿得一絲不苟,直直看著母子二人,神色嚴肅。
看得出小時故很怕他,在他來的一瞬間就躲在了女人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不過,他害怕,女人卻是不怕的,當即秀眉一皺,冷冷看向來人:「嗓子有病就去治,治不好就上外面咳去,別在這裡烏煙瘴氣的。」
男人臉上剛剛還嚴肅的表情立刻一僵,下意識看了看時故,壓低聲音道:「孩子在呢,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你也知道是孩子啊!」聞言,女人非但沒有柔和下來,反而聲音一揚,帶著怒意。
「從他出生,發現他不對,四年了!他有出過一天門嗎!你也知道他是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