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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清原說,這人是前日同去採藥的倖存弟子,昨日報完信後就陷入了昏迷,今晨才醒。
「不會有錯的,我在他們的一個弟子身上放了追蹤符,他們一定還沒離開玄江谷。」
外門弟子臉上染上幾分痛苦:「清原師兄,時長老,你們……真的能為師兄弟們報仇麼?」
他目光懇求,神色淒切。
「本來我也是要死的,要不是王師兄……王師兄掩護我……」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不停地往外流淌。
「那是自然,你且放心好了。」清原安撫地拍了拍弟子的肩,又將目光投向時故。
時故雖然覺得報仇這個東西得看情況,能不能行不好說,但也配合地點點頭,有些新奇地看著那外門弟子的臉。
這人的眼睛在流水。
他其實見過人哭,甚至見得還不少,但那些人淚水大都是因為恐懼,如此這般因為他人而傷心落淚的,時故很少見。
「先去找個地方落腳再說。」眼見那外門弟子還要再哭,鬱詹立刻開口,打斷了他的哭訴。
玄江谷外的這個小鎮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吃的喝的住的倒也應有盡有。
幾人隨便找了家客棧下腳,又草草吃了頓飯,便開始了各自的忙碌。
其中清原負責帶領幾個弟子在鎮上打探訊息,倖存的那位外門弟子則在兩位師兄的陪伴下尋找追蹤符的蹤跡,還有兩個修為相對較高的,負責去玄江谷內查探。
「玄江谷雖然比起其餘歷練之地尚算安全,但也斷不可掉以輕心,尤其切記,千萬不要去玄江谷南側一百里處。」
清原叮囑著那兩名弟子:「那裡是片沼澤,瘴氣密佈,穿過去後便不再屬於玄江谷一帶,而是玄陰谷。」
這說法倒是稀奇,時故嘴裡吃著,耳朵聽著。
「玄江谷與玄陰谷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危險程度卻大不相同,玄江谷鍊氣以上皆可去得,而玄陰谷,非金丹以上,萬不可冒險。」
二人慎重點頭。
幾人很快分配完了任務,各自忙碌,十六峰的師徒二人卻尷尬了,他們沒有任務。
時故忍不住看了鬱詹一眼,卻見鬱詹冷笑一聲,徑直回房休息去了。
偌大的餐桌忽然就只剩下了時故一人。
他想了想,出了門。
熙熙攘攘的街道格外熱鬧,吆喝聲、叫賣聲連帶著路邊的茶坊、酒肆、商鋪們一起,組成一道別樣的風景。
印象中時故很少能有這樣獨自閒逛的機會,雖然陌生,但他竟意外的很喜歡,慢吞吞地走在街道之上,目光在各個攤前來回打量。
沒逛多久,他就有些後悔沒將童子帶來了。
童子有錢,他沒錢。
看著路邊的糖葫蘆,他在要不要呼叫鬱詹求救之間掙扎糾結。
由於臨近玄江谷,小鎮來往的修士不少,修士嘛,基本沒幾個窮的,出手也向來大方,一來二去的,這鎮子便也富裕起來,而人一旦富裕,往往就不吝於展現自己的好意。
約莫是看時故眼巴巴地盯著可憐,賣糖葫蘆的老伯便拿了一支遞給他。
時故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吶吶道:「我沒錢……」
說來也怪,平時被長老弟子們那樣羞辱議論也沒見時故有一星半點的不自在,而今不過是一根糖葫蘆,他卻覺得格外羞窘。
若是清原等人在此,想必會驚訝上好一會兒。
要知道時故私下裡在他們那幫弟子之間,可是有一個名為「二皮臉」的稱號的。
「無妨,送你的。」老伯看了下時故的衣著,笑道,「這位小公子可是跟家裡人鬧了矛盾,沒帶錢就偷偷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