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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從對方緊繃的身體上一掃而過，孔雲心中莞爾，卻也沒有拆穿他。彷彿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緊張和異常，他繼續著上一個話題，說道：&ldo;沙盤模擬遊戲，考驗的是雙方的指揮能力，和兵法上的天賦，如果你對它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著讀一些兵法相關的書籍。&rdo;

在&ldo;見家長&rdo;面前，這個原本令他一帶而過，不願提起的話題此刻反倒顯得無關輕重起來。

見孔雲沒有繼續談家長的事情，德拉科微鬆了口氣，打算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然而兩岸&ldo;風景&rdo;的變化，卻令他不由得怔在了那裡。

該如何形容眼下的這種局面呢。

在他們曾經去過的倫敦海洋館中，有一個名為&ldo;海底隧道&rdo;的展區，顧名思義，當他們步入那條半圓形的隧道時，就彷彿置身深海中一般，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水流，人類在其中走動，遊魚也在透明的隧道外一躥而過。

這會兒他們坐在船隻裡，兩岸卻不是普通的自然景色，而是有次序變化的，另一片天地。

最先出現的，是一個牛首人身的男人。

岸邊的店鋪不覺已被山野叢林代替，叫不出名字的林子裡，男人俯首摘下野草，送入嘴裡;然後又是空曠荒蕪的土地，他撿起製作的簡陋工具，教身邊的人群翻土種植，使播下的種子生長成作物糧食……

&ldo;這是&l;時間之流&r;。&rdo;孔雲說著，一邊向外伸出手。烏篷船本就是半露天的船隻，他的右手很輕易的就探出了船外，恰好從那一叢作物上穿透而過：&ldo;河是普通的河，你看到的意象，其實是這座城市過去的執拗留下的幻影，也是這片土地的歷史。&rdo;

他們說話間，兩岸的景色仍在不停的變化著。

&ldo;那個店員說得沒錯，孔城一開始其實不叫孔城，嚴格來說，這座城市其實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名字，它始終在隨著時代改變，也始終都沒有變。&rdo;

孔雲垂下眼瞼，沒有去看船外的異景。

但即使不刻意去看，少年時的記憶也足以令他清晰的想起那些變化莫測的幻影：神農嘗百草，以刀耕火種創造翻土農具;李冰鑿離堆，避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中，積勞成疾而亡……

&ldo;想明白這些的話，就得了解全部的歷史。如果你感興趣的話‐‐&rdo;孔雲說，他看上去似乎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偏偏眼神卻是出奇的溫柔，這會兒便是神情認真，許諾般的道：&ldo;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rdo;

烏篷船的速度越來越慢，兩邊的幻象也隨著漸暗的夜色，走向了最後一個場景。

最後的幻象與岸邊真實的夜景交融在一起，似真似假，光怪陸離，一半是真實的城市，一半是過去的幻影。德拉科跟著孔雲踏上岸邊，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一邊聽他逐個介紹、談起‐‐

&ldo;這是會變臉的面具，據說製作者一心想知道麻瓜&l;川劇變臉&r;的秘密，但是麻瓜說，這是他們國家的藝術瑰寶，怎麼都不肯告訴他，於是他一怒之下，就搗鼓出了這種會自動變臉的面具。&rdo;

&ldo;這個是皮影戲，也叫燈影戲……&rdo;

夜間的孔城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德拉科認真的聽他說著，一邊打量著這個自己從未造訪過的異域，直到他的目光穿過屋簷下的大紅燈籠，落在不遠臺階處，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上。

青年姿勢隨意的坐在那棟院落的臺階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