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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很清楚,一旦四阿哥向皇后娘娘提出指婚的請求,她活下去的機會就很渺茫了。可她該如何向他說明這一切呢?一個小小的宮女怎敢去揣度高高在上的君主和娘娘們的心思呢?如果她不顧一切地向他陳明利害,他會相信嗎?即使他真的相信了她的話,不去驚動皇后娘娘,這一場危機暫時能夠避免,那以後呢?難道還要他繼續這樣不時偷偷地來看她,直到幾年後她被放出宮去,兩人從此天各一方?本朝明令禁止遣散出宮的宮女再回到宮中,以四阿哥的性子,他是絕不會就此聽天由命地任她出宮而去,果真那樣,到時不知又會惹出多少風波。也許他會為此失了儲位,再也無法一展他平生的抱負,這絕不是她想看到的。
思慮再三,蓮兒實在無法想到一個能使她擺脫困境的辦法,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隨它去吧。可能這就是天意,讓他們今生如此輕易地錯過,這樣也好,他與她之間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辜負與傷害。想到此,她對他微微一笑道:“蓮兒一切都聽四阿哥的安排。”
弘曆高興地拉著蓮兒一同起身道:“蓮兒,我可能要有一段時日不能來看你,你要小心照顧好自己,等我的好訊息。”
蓮兒默默點頭。
弘曆本已轉身離去,可才走出不遠,又忽然轉了回來,眼中帶著明顯的不捨問道:“蓮兒,再給我跳一次那支《採蓮曲》,好嗎?”
弘曆沒有想到,那日夕陽下圓明園東湖邊柔美的歌聲與曼妙的舞姿竟成了他今生永遠的夢與痛。
☆、第一章 絕戀(二)
清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七月十八日,四皇子愛新覺羅?弘曆於毓慶宮大婚,納富察氏為嫡福晉。
一個多月的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已是夏末秋初。圓明園東湖邊,蓮兒站在細雨中,望著那些猶自在雨中苦苦支撐不願凋落的荷花,心裡只感到一片茫然的涼意。一旁的兩個小太監將她的雙手反綁,又在她腰間繫了根粗繩,繩子的另一頭上縛了塊沉重的磨盤。
“你們兩個小子給我做事麻利些兒,那磨盤一定得綁牢靠了,若是過幾天屍身浮了上來,驚著了哪位來遊園的主子,那你們就都去湖裡跟這丫頭做伴兒吧。” 皇后宮中的大太監福公公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傳來。
兩個小太監平日裡都與蓮兒相熟,今日卻要親手溺死她,心中既驚且怕,手上的動作難免笨拙遲緩了些。聽了福公公的話,兩人更加手忙腳亂起來,彼此偷偷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他們又不約而同地向蓮兒臉上看去,只見她緊抿著被凍得發青的嘴唇,神色間卻是異常地平靜。
“蓮兒,死到臨頭了,公公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現在改了主意,願意聽從皇后娘娘的安排,做本公公的‘對食’,那我這就去求皇后娘娘,你這條小命今兒個興許還能保得住。”福公公那尖利的聲音穿過沙沙的雨聲竟令人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蓮兒冷冷一笑,連頭都不屑一回,猛然掙脫了兩個小太監的手,徑自拖著磨盤一步一步向湖中走去。
當湖水沒過了蓮兒的頸項,令她失重地倒下身去時,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喊,可是冰涼的湖水很快掩住了她的一切視聽感官。求生的本能讓本來會游水的她一時屏住了呼吸,可縛在腰間的磨盤卻帶著她向湖底深處滑去。就在她已絕望地準備放棄時,忽然有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長髮,用力要將她拖出水面。透過混濁的湖水,她隱約看出抓住她的人是弘曆,而弘曆的身後還有幾個人正拼命把他向後拖。可他就是那麼死死地抓住她不放,隨著她緩緩地向湖底沉去。她知道他並不會游水,再這樣下去,不但救不了她,他也會被淹死的。拼盡全身氣力湊近他,她將自己的最後一口氣送入他的口中,然後用頭重重地撞向他的面部,令他負痛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