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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國仁沉默片刻,自嘲一笑,「……明白了。」
他承認,孟效說得沒錯,他們是躲在櫃子裡的人,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做自己,沒辦法在大街上牽手、擁抱、接吻。可悲的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真正從櫃子裡走出來,勉強算踏出來一隻腳。顧曲那樣的人,對他們這樣的人,確實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孟效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後來……談過戀愛嗎?」
「談過,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戀愛。」鍾國仁說,「看臉、看身材,看上了就在一起,每次都不長久,分了再換下一個。只有性,感覺不到愛。除了你,我再也沒有為誰心動過了。」
孟效說:「心動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鍾國仁「嗯」了聲表示認同,偏頭看向孟效,問:「你對那個陸隨,有心動的感覺嗎?」
孟效頓了頓,毫不遮掩地回答:「有。」
鍾國仁笑了笑,「他看起來很搶手,既然心動了就主動一點,別像我一樣被人捷足先登,就只有後悔的份兒了。」
孟效心頭一動。
他想到了古婭。如果古婭真的對陸隨有意,以她的性格,大機率會主動出擊。
雖然他和陸隨有過一夜情,但並不代表陸隨就不喜歡女人,雙性戀、顏性戀、泛性戀,人的取向是多種多樣的,甚至是不固定的。
如果陸隨成了古婭的裙下臣……
這個假設一冒出來,孟效就感到心臟輕輕揪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回頭,想要尋找陸隨的身影,沒想到一轉臉就看到了陸隨微笑的臉。
「找我嗎?」兩艘遊船隻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陸隨邊對他揮手邊笑著說,「我在這兒呢。」
孟效跟著笑起來,胸腔裡湧起一股現在就表明心跡的衝動,但被他強壓了下去——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至少不應該當著鍾國仁的面。
「你慢點,」孟效笑著說,「別累著了。」
陸隨說:「沒事,我有的是勁。」
確實。
孟效是親身體驗過的。
鍾國仁悶不吭聲地突然加速,又把陸隨甩開了。
孟效有點哭笑不得,男人不管長到幾歲都那麼幼稚。風呼呼地吹,他稍微提高音量:「該說的都說完了,放我下船吧!」
「這就心疼了?」遊船乘風破浪,鍾國仁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說好了陪我兩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少!」
孟效無可奈何,只得老實坐好,眯著眼睛看風景。
三四月的玉淵潭才是最美的,其他時節雖然略顯遜色,但也各有千秋。
他突然想起來,他第一次來玉淵潭,是在小學五年級還是六年級的某個春天,倪承寬頻他來看櫻花。不過他們錯過了最佳的賞花期,櫻花已經開始凋零,粉白色的小小花瓣像雪一樣隨風飄揚,落在看花的人頭上身上,花氣燻人。當時的他還是個發育不良的小蘿蔔頭,騎在倪承寬肩頭,伸著小短手抓飛舞的花瓣,然後再把抓到的花瓣偷偷撒在倪承寬頭髮上,蔫壞蔫壞的。
孟效不自覺露出微笑,有些懷念童年無憂無慮的時光。
不過他現在也沒什麼大煩惱,只有那七顆蛋偶爾讓他發愁。
遊船曲裡拐彎地跑了一大圈,在碼頭靠了岸。
孟效低頭解救生衣的綁帶,突然聽見鍾國仁叫他:「孟效。」
孟效抬頭,「嗯?」
四目相對,鍾國仁嗓音低沉:「如果我在大一向你告白,你會答應嗎?」
大一,顧曲還沒出現。
他們透過鍾家淳相識,在平平淡淡的校園日常裡,他們像兩隻慢吞吞的蝸牛,伸出觸角,小心翼翼地接近、試探,一點點變得熟悉,然後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