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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軒!你拍拍自己的良心,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九年了!當初那點兒破事就翻不過去了是吧?!」
陳雨軒一直垂著的眼簾終於抬了起來,路燈下,她神色平靜,眉眼溫和,乍一看彷彿還是那個見誰都笑,別人說什麼也不會生氣不會拒絕的陳雨軒。
可仔細再看,那溫和的眉眼下浮出了潛藏多年的冰冷,那抿緊的紅唇透著赤|裸裸的譏諷與嘲笑。
「那點兒破事?原來在老師眼裡,掠奪他人的研究成果,只是那點兒破事而已。」
趙妍臉色變了變,只一瞬間,再度恢復了憤懣與不甘。
「是!我承認!我的確不該先你一步發表論文,可我是你的老師,你敢說你編寫的程式沒有一點兒是跟我學的?你敢說你的製作過程沒有參考我的意見?你敢說你從沒找我問過相關問題?!」
這麼不要臉的話,陳雨軒都聽笑了。
漸起的夜風帶來酷寒,吹動陳雨軒那不聽話的幾縷碎發,半遮半掩著她唇角飄渺的笑意,那笑,很美,哪怕是充滿嘲諷與不屑,只要她肯笑,就能讓她原本不易親近的五官整個柔和起來,像是被春風吻過一般,美得奪目。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與她對視。
陳雨軒的眼型狹長,不笑的時候疏離又冰冷,平時她一笑就會藏起這份冰冷,可今天,那冰冷疏離已浮出眼底,絲毫不遮掩地冷視著趙妍,哪怕唇角的笑再怎麼春風化雨,都入不了那冰封似的眼底。
「老師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梵谷的《向日葵》其實是他繪畫老師的,魯迅的《狂人日記》其實是他語文老師的吧?畢竟……梵谷是跟他的繪畫老師學的畫,魯迅也是跟他的語文老師學的字,而我,也的的確確是跟著老師在學資訊工程。」
趙妍的紅唇明顯抖顫了下,像是受了極大的侮辱,又像是被逼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道:「我也沒說那全部都是我的,我也不想跟你爭論這些已經過去的陳芝麻爛穀子,我只想說,就算我的確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我現在給你的,已經足夠彌補那些對不起。」
陳雨軒冷笑了聲,沒有說話。
趙妍強忍著翻湧的情緒,死死攥著陳雨軒的手,也不管攥疼了沒有,只管自己發洩著不滿。
「你要想想當時的情況,即便你先我一步發表了論文,你是智慧仿生ai的創始人,那又怎樣?你當時才大二,一個剛滿二十的學生,你真以為自己能獨當一面?
以你當時的社會經驗和背景,隨便一家公司就能把你啃得渣滓都不剩,即便沒有訊智聯科,還有聯智訊科、科聯訊智,你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研究成果,甚至一不小心命都會丟了!
而我就不一樣了,我有資歷有背景,我還能拉來國家給我撐腰,沒有我牽頭,實驗基地怎麼可能建的起來?又怎麼可能發展到世界領先水平?
可即便這樣,我不還是沒當上所長?我不還是被更老資歷的壓了一頭,拱手把所長的位置讓了出去?更何況是還是學生的你!你不要把這個社會想的太簡單了!
我承認我做得不夠體面,可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從來沒打算過河拆橋,我也一直盡我最大的努力在彌補你,如果沒有我,你根本不可能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
我不求你感激我,只希望你別再覺得自己是個受害者,也別總拿這點子事給我臉色!
你不是總喊我老師嗎?既然知道我是你的老師,那就切切實實的尊師重道,別一邊罵我卑鄙無恥搶了你的成果,一邊又虛偽至極的假裝什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趙妍突然猛地把陳雨軒的手往懷裡一帶,陳雨軒措不及防,整個人被帶得撲進了她懷裡。
趙妍死死攥著那手,一把摟住她,低頭就要強吻,熾熱地氣息帶著熟悉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