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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片刻,陸清知回:[算了。]
慈善拍賣會圓滿結束。
盛連潯讓周池直接走,他帶桑寧回家,為了載她,哪怕在酒會主場,盛連潯今晚也滴酒未沾。
桑寧坐在副駕駛,看著街邊霓虹不斷閃過,想到盛連潯為她出頭時說得那番話,突然側臉問:「你說得那個一步一叩是什麼意思?」
盛連潯挑了挑眉,看向她:「真想知道?」
桑寧猶豫了下,好像這個秘密一旦觸碰就難以再收回手,最安全的辦法是不去好奇,不去解題,可她真的很想知道,不受控制地想知道。
他那種人,清貴冷然,怎麼會一步一叩地求她來。
想到這裡,桑寧點了點頭。
盛連潯忽然方向盤一轉,拐向了另一條路,和去華溪天萃的方向背道而馳,他薄唇微動,沉聲道:「那好,我告訴你。」
越走路越空曠,車子疾馳,似乎走了很遠,路邊風景陌生,又拐過了一段顛簸難行的山路,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下了車,桑寧環顧四周,竟然是天梵山腳下。
時間過了凌晨十二點,應該是新的一天了。
天色暗沉沉,往遠處看,泛著濃稠的墨藍,似雲似霧的幾縷如波紋,輕繚著纏繞,山脈連綿不斷,隱隱透著青色。
山路兩旁掛滿了祈福的燈,不亮,薄薄的紙皮迎著風響。
桑寧第一次來這個天梵山。
記得有一次,她聽說這裡寺廟靈驗,想和盛連潯來求姻緣,那時他正焦頭爛額,最終沒有成行,只是說以後去。
若干年後,在一個深夜,他們居然來到這裡。
夜風總顯得冷涼急促。
盛連潯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桑寧身上,他只穿了件單薄的絲質襯衫,垂感光滑柔順,隨著他的動作彷彿有光流動。
他摸出煙盒,抖出一根,手擋著風,啪嗒一聲擦燃了金屬打火機,火苗躍起,盛連潯垂眼,就著火點了一根煙,咬在唇縫間。
青灰的煙霧騰起。
其實盛連潯現在極少碰煙,她剛離開那兩年,心裡空落落的,沒辦法,只能拿菸酒填補,抽得兇了點兒,後來戒了癮,她回來之後更是不再碰。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迫切地想抽菸。
猩紅的一點在夜色裡格外顯眼,夾在他指骨間,盛連潯的聲音有些嘶啞:「桑寧,當時你要走,我發狠說讓你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後來後悔了,兩年前我自己來過一次,因為你說這裡很靈。」
「偏不巧那天下了大雨,好像連老天都在懲罰我,周池攔著不讓上去,但我非要去,因為我有急迫的願望,已經走投無路沒辦法再等。」
「朝神道有九十九級臺階,聽說如果虔誠許願,每一級都要默想心底所念,然後直身,彎腰,跪下,頭觸地,一步一叩,直到寺廟門口,我就這麼頂著大雨磕了九十九級臺階,得了重度肺炎,差點丟了半條命。」
桑寧心神俱震,她怎麼也想像不到那個場景。
潑天的大雨,清冷衿貴的男人沿著山間石階屈膝跪地,一步一叩,額前觸地,彷彿每一下都敲在她心上。
他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會有什麼樣的執念才肯做到如此。
薄淡的煙霧裡,桑寧盯著他骨感修長的手,聲音發飄:「你想求什麼?」
盛連潯略略抬眸:「想求再見你一面。」
哪怕重新擁有是個奢求,那就不求重新擁有,只求能再見一面。
他卑微若此。
或許愛一個人總是卑微。
他不在意,幾乎到了入瘋入魔的程度,只要能再見到她,他做什麼都甘願。
桑寧說得沒錯,天梵山很靈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