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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向附近。
這樓飛閣流丹,綠瓦紅樓,女子身上的胭脂香氣隔著遠遠的就能聞到,來往的人都是男子……
柳珂皺眉坐在馬車裡,她和蘇如辰的婚事快要定下,她一直以未來太子妃自居,此時看著這些漂亮女子,就跟禍水一般。
對這些禍水,她自然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馬車停在岔路口,柳珂不時掀起門簾打量,又讓丫鬟在門口,遠遠的問兩句話。她從午後一直等到傍晚,才看到蘇如辰出來。
有姑娘戀戀不捨,把他送到門口,他解下扇墜送給姑娘,才哄得姑娘眉開眼笑。幾位漂亮姑娘都含淚送別,只有一位花魁模樣,化著桃花花鈿的女子跟著他出來。
柳珂心裡冒了團火,她捏了捏手,連忙讓車夫追上蘇如辰的馬車。
她的馬車堵在蘇如辰的前面。
那女子瞧見堵住的馬車,一下就明白了。她抬眼瞧著蘇如辰,眼波流轉:「殿下這麼招人喜歡,我好不容易才把殿下從姐妹們的手裡搶過來……」
「殿下說好了,今晚陪我一個人的……」
蘇如辰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露出一點輕佻的笑意。他攬住流朱的腰,輕輕揉捏。
流朱的眼神更嗔怪了。
他用摺扇輕輕託著下巴,瞧著前面的馬車,道:「這馬車的印記有些熟悉……讓我想想這是誰?」
「殿下這是又想起了哪位妹妹,樓裡這麼多的妹妹還不夠殿下喜歡嗎?還是說殿下是個忙人,把流朱吃到嘴裡,轉眼就忘了……」
「我是怎樣的人,難道你會不知?」蘇如辰看向懷裡的流朱,笑得輕佻。
柳珂挑起門簾,正跟蘇如辰對上視線。
蘇如辰手裡的摺扇陡然揚起,鐵畫銀鉤,自帶一股雍容氣度。他微微偏過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藏在摺扇後面。
雍容,俊逸,卻是說不出的危險。
柳珂怔了怔。
蘇如辰唇角微彎,對著她詫異的臉色,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柳小姐也想同孤一起遊湖?可惜孤早跟他人有約……柳小姐有意,不如改日吧。」
「順便再說一句,其實孤這幾日都有約了,嗯……」他摺扇託著下巴,露出玩味的表情,半晌,摺扇驟然合攏,敲了敲他的手背。
蘇如辰的話如有深意:「如果柳小姐不是奉了母后旨意的話,還是少來找孤,孤的馬車上來容易,至於下去嘛……女兒家終究是要矜持。」
他說完這句話,懷裡的流朱臉色一紅,朝他嗔怪了一聲。馬車調轉方向,消失在路的盡頭。
柳珂坐在馬車裡,臉色難看起來。
她活到這麼多歲,一直是京城裡的才女,父母的寵兒,頭一次有男子這般的忽略自己,又在外人面前,給自己臉色看。
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是大雍的太子,怎麼這般風流多情,薄情寡幸?
柳珂呆在原地,瞧著蘇如辰離開的方向,忽然捏了捏手,尖利的指甲掐進肉裡。
她看向丫鬟,聲音顫抖起來:「……走,回府去。」
……
忽如一夜冬風來。
京城忽然下起細細的雪,如同飄絮一般。宮人們早早換了冬衣,御花園裡栽培的花兒端進暖閣。
周家夫人進了宮,她身穿赤色織錦的衣衫,領口綴著棕色細絨,一進宮裡,就覺暖和起來。到處都是熱氣。
她穿過巷道,進到坤寧宮,所見的宮人穿著嶄新冬衣,尤其是皇后身前貼身侍奉的大宮女,梳著垂髫分肖髻,穿著紫紅色春綢絲棉的棉襖,綴著蝴蝶式的青絨紐絆。
她攏了攏自己的衣領,溫聲謝過引路的宮女,坐在外殿裡等候,又打量周圍的擺設,琉璃窗欞,軟簾繡著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