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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別人生命中唯一光亮的錯覺。
黎姝想起前世的許如溶,她在東宮很少見到她,卻也聽過她的事情。 戚家敗落後,她曾哭求傅諶讓傅諶娶她。
訊息傳到她耳中,她當時還來不及想太多,傅諶便把他和許如溶的過往交代請楚。
先皇后過世後,傅諶一人住在昭華殿,滿宮中人都知道他不受皇帝重視。 捧高踩低的人比比皆是,宮人如此,傅禎等人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傅諶畢竟是皇子,他再不受重視,也能同進學堂識文斷字。 傅禎自小養在榮貴妃膝下,又受皇帝寵愛,性子囂張不受控制。
那日大雪,學堂外路鋪滿深厚的積雪。 傅禎將一把米灑在雪中,又重重踩上幾腳,笑著看向傅諶:「你若把這些米一顆不落地撿回來,我就讓太醫醫治你的嬤嬤。」
昭華殿內外幾乎都是榮貴妃安插進去的人,唯有先皇后的貼身婢女衷心對待傅諶。 可她也沒能熬過天命,病倒在榻前。
榮貴妃阻攔,沒有太醫願意踏入昭華殿。 嬤嬤一日日病重,傅諶第一次體會到無助和孤獨。
他第一次求傅禎幫忙。 冰冷徹骨的雪天裡,傅謹替他求情,陪他同跪。
誰都知道,傅禎是在故意為難傅諶,哪怕他真的撿完所有米粒,傅禎也可能反口不認。
傅諶比任何人都明白。
可他沒有多做辯駁。 他穿著單薄的衣衫,跪在雪地裡,唇齒凍得發顫,一顆一顆地撿著那些米粒。
那是許如溶第一次見到他。 冰天雪地裡,傅諶蒼白又脆弱,許如溶莫名動了惻隱之心。
她走到傅禎身邊,輕聲替傅諶求情:「這麼冷的天,傅禎哥哥便不要與他計較好不好?」 她說完,場中安靜了一瞬。
傅諶的手一頓。 許如溶握著暖融融的手爐,她注意到傅諶的動作,稍稍走近,能看見傅諶凍得皸裂的手。
「這個手爐給你,你快進屋。」
傅諶低著頭,皺起眉。 他不抬頭看向許如溶,亦沒有接過她的手爐。
「傅禎哥哥不會為難你的,你快起來呀。」 許如溶一派純真地看著傅諶。
傅禎見傅諶不理,一把拉過許如溶,嗤笑道:「溶兒你莫理他,他就是個啞巴聾子,如何聽見你的話?」
「許姑娘,別管他。他就是個傻子。」 圍觀的人毫不在意地譏諷嬉笑。
傅諶始終低著頭,彷彿聽不見那些話。 他費力地站起來,掌心放著他撿回來的米粒,摻雜著雪水髒汙。
嘴唇凍得裂開,他感覺不到痛,啞著嗓子道:「所有米粒,太醫。」
「是嗎?我怎麼瞧著數量不對?」 傅禎不屑地看了一眼,手一揚,打歪傅諶的手,米粒重新落進雪地裡。
傅諶顫了顫眼睫,看向雪地。
「怎麼,不撿了?」傅禎嘲笑道。
「傅禎哥哥,他好像很冷,你先讓他進屋好不好?」 許如溶一邊說著一邊又要遞手爐。
傅諶緩緩後退一步,慢慢蹲下去,重新撿起米粒。
傅禎嘲弄地看著他:「一個廢物,也敢和我爭,你能就待在這裡慢慢撿吧。等你回去,說不定你的嬤嬤就解脫了。」
傅諶指尖一顫,米粒掉落在地。但 他停了許久,彷彿已經凍僵在原地。
傅禎笑著返回學堂。 他剛走到門前的石階,忽然背後一股大力襲來,傅禎被猛地推到石階上,唇齒上的疼痛瞬間襲來。
「啊!」 傅禎驚痛出聲,他捂著嘴,一顆門牙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