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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到底是不是害怕再看到神明那樣悲哀憐憫的神情……
誰知道呢。
「果然是你啊。」鬼舞辻無慘環抱著手,隨意地靠在沾滿了鮮血的石牆上。人類死亡後那股馨香的氣息飄蕩在鼻尖,血液的腥甜氣息不斷勾引著他身為鬼的本能,然而無慘只是微微皺起眉,毫不意外看到某個站在屍山血海中的禍津神。
早已褪去幼年形態的藍瞳神明瞥過眼,泠冽的殺意毫無保留直直衝向站立著的鬼王,一雙妖異的藍色眼瞳在血液的映照下染上詭異不詳的血色。
手上的神器刃口鋒利,輕易就能劃開人類柔軟的腹腔。噴湧而出的血液濺落在神明臉上,也染髒了神明粗糙的布衣。
禍津神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握緊了手中的刀劍,手上隱隱有青筋搏動。
「我說最近怎麼會有惡鬼傷人的流言。」鬼舞辻無慘毫不介意跨過地上堆疊在一起的屍體,看著滿身是血的禍津神,神色嘲諷。
「不好好感謝我嗎,我可是替你背了鍋啊。」
他們本來就從小不對付,哪怕是三百多年後的再見也依舊是拔劍弩張。
眼前銀光一閃,不過眨眼間鋒利的刀口深深陷進脖頸處柔軟的面板,禍津神揪著他的衣領,那雙晶藍色的眼眸中似乎泛起點點血絲。
「你真是毫無悔改之心啊。」
「悔改?」鬼舞辻無慘嗤笑,「我做錯了什麼嗎?」
青紫色的尖銳指甲指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尖利的獠牙就這樣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氣之中,那雙彷彿蛇類一般的瑰麗豎瞳讓夜鬥忍不住皺眉。
「明明同樣都是殺人,憑什麼你就能夠得到炭治郎的原諒,而我就險些葬身在他的刀下?」鬼王狠狠按著禍津神橫在他頸邊的刀劍,絲絲縷縷粘稠的鬼血順著刀刃蜿蜒而下,在即將觸碰到神明雙手之前猛然被甩的乾乾淨淨。
鬼舞辻無慘毫不在意脖頸上的傷口——就這樣不過兩三秒的時間,他的傷口就已經徹底癒合,看不出任何痕跡。
「他對我的好,不過是你們這些神明的偽善罷了。」萬鬼之王笑道。明明臉上的笑容簡直稱得上是明媚,那雙瑰麗的玫紅色眼瞳此刻卻是殷紅如血。
無慘後槽牙咬緊,這是他早就該明白的道理,可此刻說出口又不知為何心底一陣抽痛,甚至讓他產生了自己要窒息一樣的錯覺。
藍瞳神明沒有對他的話語說什麼,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心底忽然對眼前這個可惡至極的傢伙產生一抹憐憫與同情。
「你真是無可救藥。」夜鬥如此說道。
神明舉起刀,刀劍上的泠泠寒光清晰無比的倒映在那雙鬼瞳之中,和著禍津神話語中的濃濃殺意一起襲向鬼王。
「我想你好像搞錯了一點。」木屐踩在血坑之中,濺起一簇小小的血花。夜鬥看也不看身邊成山的屍體,隨手抹去臉上逐漸滑下的粘稠血液。
「我和炭治郎都是神明。」
「而神明——」
「做什麼都是對的哦?」
救人也好殺人也好,只要是神明,那就絕對是此世間的真理。
所以,鬼舞辻無慘口中的那一套言論,根本就毫無意義。
人類妄想與神明並肩。
本來就是一場荒謬至極的笑話。
夜鬥很清楚,自己是沒辦法把眼前這傢伙斬滅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想要狠狠把這傢伙碎成無數段,然後扔進最骯髒惡臭的水溝。
憑什麼呢。
禍津神想到。
憑什麼炭治郎就要被你這樣傷害呢?
三百年,火神幾乎是困在神居之中動彈不得的三百年,每一天對於夜鬥來說都彷彿是煎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