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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謝疏寒微微垂眸,再開口便像是安慰:「當初為了與聖上交好,便皇家聯姻,也顧不上你的意願,現在想來,真是委屈你了。」
聞言,謝凌與有些微頓,而後開口回道:「小叔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也遠遠談不上受了什麼委屈。」
「從前是隻想忍讓,如今撕破了臉,只還面上勉強維持著君臣相得的體面,」謝疏寒好像是不信他說的話,聲音低沉寒涼,「若你有了喜歡的女子,就儘管帶回家裡,哪怕聖上不許納妾,那公主來了府裡這般久也未有所出,以此為由,我謝家若絲毫不退,誰也不能在旁置喙。」
謝凌與這才愣住,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千萬不能讓賀搖清聽見這番話。
而後他回過神來搖搖頭,帶上了些許正色:「小侄從未這般想過,他只是他,與宮裡那些人絲毫也不同,我——」
謝凌與頓了頓,雖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感情,可還未像現在這般說出來過,再開口時聲音便有些艱澀,但卻很堅定:「哪怕他的身份是公主,可既然嫁給了我,便應是謝家人,我……我心裡是喜歡他的。」
謝疏寒看著他,很長時間也沒有說話,謝凌與雖看不懂他是在想著什麼,卻絲毫也沒有躲閃。
良久,謝疏寒給自己緩緩倒了一杯茶,水聲不大,可四周很靜,便顯得有些響。
「你喜歡他?」謝疏寒看向謝凌與的目光幽深,像是能穿透一切,極輕極緩地又重複了一遍,「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喜歡他?」
對著他的目光,謝凌與幾乎是如芒在背,在某個瞬間,他甚至以為面前這人警告的不是賀搖清公主的身份,而是那個不能被人知曉的,被埋藏得更深的那個秘密。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轉瞬間,謝凌與背上竟出了一層薄汗,卻還是篤定地點了點頭。
謝疏寒一直看著他,直到謝凌與幾乎要以為這人果真知曉的時候,才又笑了一聲,喝了一口剛剛倒好的熱茶,像是真的沒有什麼旁的意思,嗓音溫和:「我只是問了一句話,怎麼看我便像是洪水猛獸一般了?小叔就只是那麼一說,你若真不想納妾,誰也不能逼了你去。」
謝凌與勉強一笑:「您說笑了。」
「好了,」謝疏寒抬手給他也倒了一杯茶,露出的一雙手蒼白修長,淡青色的脈搏清晰可見,「我就要走了,此次一別下次若要再回來,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如此,便要與你說一些話。」
謝凌與壓下心中未曾落下的思緒,挺直了背,是洗耳恭聽的模樣。
謝疏寒看著他,等到他與大兄都百年之後,謝家便是要交給謝凌與的,這個侄子他也當然滿意,只是若是年輕,少不更事,涉世未深,也是免不了的事。
「我不會與你說要去做些什麼事情,做什麼事才是正確的,或者是究竟要怎麼做,我謝家養出的兒女,從不是跟在先輩身後亦步亦趨的羊,」謝疏寒將手放在膝上,「所以我只會告訴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麼事情,循規蹈矩或是離經叛道,都要翻來覆去仔仔細細地想好,一旦做出來了,就算後果慘重,也都要承擔得住。」
謝凌與聽著這些話,而後恭敬行了一個後輩禮:「今日所言,必將謹記在心,每日三省,不敢忘卻。」
謝疏寒頷首,語氣鬆了些許:「但與此同時,也不要妄自菲薄或將萬事都憋在心裡,你是嫡長,家族可永遠都站在你身後呢。」
謝凌與抿了抿唇,開口回道:「晚輩省得。」
謝疏寒面色放緩,不再說這些事情,又輕啜了一口茶,好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般,開口問道:「可是快要到那位長公主的生辰了?」
賀搖清生在臘月初八,正是大寒的那一天,早在一個多月之前,府裡就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