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第1/2 頁)
在他生了一場重病差點救不回來後,他那麼驕傲的姐姐第一次低下頭,卑微的去求主母,甘願將以後製作的所有機關上交,換的他們在楊家的一席之地。
可仍然有人不肯放過他們,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偏偏長了一副妖孽惑人的模樣,兩個嫡兄給他下了勾欄院裡下作的藥,想要侮辱他,辛虧姐姐及時趕到,拼死護住他。
可這沒什麼用,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主母嫉恨他勾引兄長,瞞著冷漠不管事的父親,將他賣進了以色侍人的青衿閣。
楊千衣伸了一個懶腰,欣賞著鏡中那張雌雄莫辨,至柔至美的面孔。
所以說啊,命運雖薄待他頗多,可上天總算厚待了他一回。
昔日帝王救他於水火,那一紙讓楊家上下驚嘆不已的複雜設計圖,暗中扶持姐姐實現抱負,以女子之身登上家主之位,所有的恩情,都值得他們兩人銘記終生。
楊家能成為王上手中的一把刀,何其有幸。
昔年,紙醉金迷的消金窟中,帝王看著狼狽的他,如玉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抬著他的下巴,吐出的崑山玉碎的那一句「孤甚喜之。」他記了許多年,曾經被厭惡恨不得毀容的容貌,也開始被他珍而視之。
就這樣懷著對帝王的思念,沒有娶妻成家,過繼了同族的一個孩子,他活了許多年。
熬到昔日同僚都接連逝世,膝下子孫環繞,他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將帝王的畫像丟入火爐中焚燒殆盡。
王上,您交於我的事,千衣都已經乖乖做到了。
莫亦冥:
時間追溯到他七歲的時候,他其實就特別討厭離憂,後來他才知道,這種情緒名為嫉妒。
也許剛開始分魂的時候,他也曾為之開心過,期待能有這麼一個人陪著他長大,畢竟他們兩人比世間所有的關係都要親密無間。
後來,這種感情就慢慢變了質,原來,他們雖是同為一人,命運際遇卻也是截然不同的。
他嫉妒離憂能無憂無慮的長大,他雖然心智不全,可是太乖了,習書作畫方面極有天分,族中所有的人都願意哄著他。
他羨慕他不用在尚是孩童的時候,半夜裡拼死訓練,羨慕他不用每次醒來後都要忍受毒蟲撕咬之痛,羨慕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用承受,快樂無憂的長大。
他殺過許多人,手上染的血再也洗不乾淨了,心早已黑的沒邊了,而離憂依舊是純白淨澈的一張白紙。
這種羨慕嫉妒的情緒在離憂進宮之後達到了頂峰。
他們本就心意相通,離憂進宮後他便不能隨意出來了,他躲在身體裡,透過離憂的視角日日看著帝王,感受著他對帝王的喜愛日愈加深。
暴虐嗜殺的帝王,卻只對他一人展現偏愛和獨一無二的溫柔,他嫉妒極了。
時間久了,誰不會在這種情意中淪陷呢。
他也會。他一直以為是因為受到了離憂殘留的感情影響,他才會對帝王產生旖旎心思,等他明白後,那人已經成了一統後天下的新帝。
那日在金鑾殿上,他看著高居王座上的那人,眾臣俯首而跪,選擇悄悄退下,放棄了原本的計劃,卻也釋懷。
他差點害死了他,不求他能原諒,可是能親眼看著他萬事順遂,依舊高高在上,也是心滿意足的。
後來巫家因為參與謀逆一事,被抄家貶為庶民,沒了權勢和富貴,也困不住他這一把劍了。
他終於獲得了自由,能走遍了千山萬水。
離開京城後的不久,一直沉睡靈魂馬上就要消散的離憂,意識甦醒了,他已經從昔日那種崩潰致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他隱約明白,原來帝王曾經給與離憂的溫柔和偏愛,從來都不是假的。
在那樣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