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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宓卻沒有這個打算,他直接抬腿跨過門檻,還不忘對女鬼道:「多謝招待。」
他這自來熟的反應,把一行人差點嚇得三魂七魄亂飛,張大了嘴想攔卻沒攔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深入老穴,慢了半拍後才跟上。
女鬼丫鬟見他進來了,連忙小碎步跟上,還如含羞少女般開口誇道:「這位公子真俊,連我們府上新來的那位家奴都遠遠不如。」一雙眼珠子還眨了眨,渾不似一個陰森的鬼,看得眾人心臟「嘭嘭嘭」直跳。
新來又很俊的家奴?
江宓捕捉到這個資訊,他客氣道:「能讓我見見他嗎?」
眾人也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他們要找的男主播沈達嘉,這表明人沒有死,這可是一樁好訊息,當即呼吸急促起來。
丫鬟搖頭:「家中奴婢都是主人私產,你想見他,必須經過我家夫人同意。」於是領著他們一路週週轉轉,遊覽過不少亭臺樓閣,才見到這座老宅院的女主人,一位坐在堂屋高位的旗裝婦人,年齡約莫三四十歲,面龐玉貴雍容。仔細看,那長長的裙擺之下,竟是一雙紅黑色繡線的尖頭鞋。
如果說那名領路丫鬟道行如涓涓溪水,那這名旗裝婦人就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幾位年輕人神經緊繃到了極點,決定先下手為強,沒等江宓指令,他們就急忙拿出道具,保溫杯裡擰開,一大瓶殘留溫度的黑狗血潑了過去。
旗裝婦人臉色大變,急急忙忙捂鼻避開。
眾人以為此法有效,另一人低聲念著法咒,甩了數張圖案繁複、流光溢彩的黃符紙過去,然後舉起桃木劍一刺,大喝道:「急急如律令!」
數道黃符紙跟粘了吸鐵石一般飛著過去,但先前焚燒殭屍的黃符,如今貼在婦人身上,卻毫無反應,桃木劍也如碰壁一般被彈了回去,折成兩半。
玄門子弟捂著被發麻的掌心,收回斷劍震驚道:「怎麼可能!硃砂繪製的黃符紙居然會沒有效果,那可是遇到鬼物會自燃的!」
更別提他們還先潑了一瓶黑狗血破防了!而桃木劍的斷裂更是對他們造成了致命打擊,對普通人來說,桃木劍就是一柄木頭劍,對鬼怪,卻是夾帶剛烈之氣的利刃,所到之處應當鬼怪懼怕、退避三舍。
可這些驅邪手段都對旗裝婦人無效,這該是何等道行的厲鬼!眾人駭然,手持法器連連倒退。
這下輪到旗裝婦人柳眉倒豎,大怒道:「我好心接見你們這群賓客,你們竟拿黑狗血弄髒我這地,還拿木頭劍刺我,真是不講道理!來人!」
嘩啦啦一群家丁模樣的偉岸男鬼聚攏過來,正如先前猜測,整座宅院裡都是鬼怪,數量幾十上百,將他們包圍成圈,這擺明瞭在劫難逃。
雖然處於弱勢,但一行人還是想吐槽,什麼不講道理!你們可是鬼怪,跟鬼天生需要講什麼道理,旗裝婦人這句話的邏輯真是令人費解。
江宓卻突然福至心靈,他上前一步,率先致歉道:「是我們的錯,我們以為同伴被夫人給綁架了,才貿貿然出手,請夫人原諒我們的粗鄙無禮。」
旗裝婦人怒容未消,並不接受這個解釋,「綁架?那個家奴可是我好心收留的,他收了我付的賣身錢,還親手摁了手印。」
婦人話音剛落,一張寫滿繁體字的薄紙就飄了過來,江宓伸手接過,周圍人也湊頭來看。
這張紙是從右到左、豎著的排榜,行文都是繁體所書,閱讀起來極度吃力,但一行人磕磕碰碰還是讀完了,大意就是活人沈達嘉,饑寒交迫、無衣無食流落此地,為得一方庇護,自願賣身府上為奴為婢,時限是五十年。
這麼說,眾人起碼得到二零七零年之後才能將人接走。薄紙下方還有本人指紋紅印。這該是多麼缺心眼才能簽下這麼不平等的賣身契啊。
眾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