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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撐著傘,給年稚,還有面前的花擋著滾落的風雨。
清晨的空氣清新濕潤,年稚舒服地伸著攔腰,內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好久不見。」
她像個老朋友一樣熟稔問好,彷彿兩個人只是經歷了一場暫時的分別。
媽媽沒有回頭, 她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向日葵, 臉上逐漸泛起甜美的微笑,「最近還好嗎?」
儘管知道媽媽看不見, 年稚還是忍不住狠狠點頭,她細數這些年來拿過的榮譽、取得的成就,慢慢講給媽媽聽。
「年年這麼棒,但是年年為什麼不開心?」
年稚一愣, 哪怕是在夢裡, 她在母親面前總是保持著笑容, 她告訴媽媽她現在錦衣玉食, 有錢有事業。可這些媽媽都沒有問,她只說,「你為什麼不開心?」
她鼻頭微酸,眼眶不受控制地發脹,「媽媽,你認為我現在的決定,都是正確的嗎?」
媽媽面前的那朵向日葵,在它的兄弟姐妹中開得最絢爛,金黃的花盤沉甸甸地掛在枝頭,時不時有辛勤的蜜蜂在上面跳舞。
向日葵的花語,沉默的愛。
就像年稚只能把愛意沉默在嘴裡,不能放在心尖,更不能宣之於口。
媽媽拍了拍年稚的頭,「年年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幹什麼就放手去幹,媽媽永遠支援你。我的年年,是世界上最值得愛的寶貝。」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幾聲清鳴的鳥啼劃破碧空,一陣風吹起年稚的髮絲,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再睜開,媽媽和傘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朵嬌艷的向日葵,和年稚安靜對望。
自從接手瑞康,年稚每天都早出晚歸,審核各個研究所和專案組送報上來的研究進展和商業價值。
剛上任時,不少人等著看年稚的笑話,在他們看來,年稚不過只是一個跋扈無腦的富家千金,渾身上下除了那張臉看不出任何優點。唱唱歌跳跳舞她可能在行,但是管理那麼大的機構,對於她來說,估計比登天還難。
這些人沒想到,年稚不僅帶著整個醫療中心順利度過了高層換血的陣痛期,還在半個月內,將它的商業價值提升了五個百分點。狠狠地打了那些等著笑掉大牙的人臉。
「百年難遇的商業奇才。」
「被放錯位置的蒙塵珍珠。」
前兩天財經報給年稚做了份專訪,特意放在週一的頭版頭條,大概是為了討好她這個「商界新秀」,主編昧著良心選了這麼個誇張吸睛的標題。
年稚覺得可笑,這些人可真是看人下菜,她還記得三年前剛從藤校畢業,這家報紙同樣給她做過一篇專訪。把她塑造成不顧家族責任,一心追夢藝術的無腦豪門千金,大書特書了年稚作為年家唯一的繼承人,玩物喪志,胸無點墨,違背叛逆的系列罪狀。
這才僅僅過去了三年而已。
可惜,她這個「商業奇才」註定要讓這些人失望了,表面上醫療中心是年稚一個人在運作,其實她只是年宏的傀儡。她的身後有一整個職業經理人組成的團隊,這麼大陣仗,哪裡會讓外界看到一點兒笑話。
鈔能力,有時候比硬實力要好用很多。
梁河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年稚正在給年宏的助理提交資料。她擺擺手讓人出去,揉著疲憊的眉心接電話,「梁媽,能再聽到你的聲音,可真好。」
「怎麼,想我們了也不說打個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的決定走商業精英路線,不要我和歡歡了。」
「怎麼會呢,你和歡歡永遠是我的避風港。」
梁河跟她貧了一會兒,步入正題,「常導前幾天康復出院了,他們家要在明晚辦個宴會,給他清清晦氣,特地給你發了邀請函,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