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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激他時,是真心誠意。
但這並不能改變她的心意。
能與太子化敵為友,冰釋前嫌,當個可以放下戒備閒談幾句的舊友,這很好。
他繼續做他的太子,來日登基為帝造福萬民,她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自在一生,堪稱圓滿。
反正她不要再進宮了。
可是,現在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過了今日,應家及笄禮這個時限就到了。
若她還沒有動作,太子說到做到,就會親自對江家下手。
太子的段位可不是應家這些娘子能比擬的。
再者,她也不像上一世那般,宮內宮外都可接應。
想做什麼,稍稍安排一下便可達成。
現在她沒錢又沒人,想打聽事情還要一番算計狐假虎威找太子的人。
艱難不艱難?憋屈不憋屈?
處理江家的事,得耐得住性子。
玉桑想著想著,不由生了飯後困,她決定不要為難自己,順從心意躺下睡覺。
太子進來時,她睡得正香。
被子又被她一腳蹬得滑落腰間,人面朝外側身半趴,搭在身前的手,掌中虛虛罩著一枚玉佩。
不知是握著它睡著了,還是睡著睡著,就朝它靠攏了。
太子站定看了她一眼,邁步走到床邊,將臂中搭著的披風取下,幫她把玉佩裝回荷包。
玉桑是在一陣揉搡中醒過來的。
身上先是一涼,然後又是一暖,有什麼東西把她裹住了。
艱難的睜開眼睛,她被太子抱在懷中,一張大大的披風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太子偏頭看著懷中的少女,聲音很低,語氣難辨:「你真是在哪裡都睡得著啊。」
玉桑茫茫然,聲音似貓兒:「要走了嗎?」
太子勾了勾唇,語氣不由放輕:「是啊,要走了,你走得動?」
玉桑睡意未散,意識卻清醒了,心道,我說走不動,你還能把我扛回去不成?
她搖頭醒神,從太子懷裡爬出來,伸腳去套鞋子。
太子收回手,無聲的看了她一眼。
醒神理妝完畢,玉桑把冗長的披風還給主人。
太子睨她一眼:「披上。」外面風有些大,還有些涼。
玉桑皺皺眉,沒有立刻動作。
太子朝她走了一步,傾身低語:「你今日是稷夫人,用自己夫君的東西,還怕旁人說道?」
玉桑很鄭重的看了他一眼,這次什麼都沒說,默不作聲的披上了。
然而,就在兩人一前一後出門時,太子才發現,她披是披上,卻將下擺悉數捲起來抱在懷裡。
男人的神情一凝,總算反應過來,她並不是因為用男人的東西而害臊尷尬。
只是因為太長了,曳地而行,十分麻煩。
這一瞬間,太子回想起她剛才的眼神,心頭髮沉。
方才在她看來,他大概就是個自作多情的笑話吧?
玉桑剛出門,手裡抱著的披風下擺忽然被人奪去,她眼前一撩黑,勁風拂過,裂帛聲起,穿在她身上還要曳地數寸的披風竟被撕去下擺!
狗啃般的撕扯邊沿,露出了她淺色的裙擺,太子揚手扔掉手中的布條,轉身離開。
玉桑看著那片飄零在地的布條,心道,怎麼覺得他剛才不像是在撕物,像在撕人呢……
……
長史府門口,各家馬車依次駛來正門等候。
玉桑隨著太子走到馬車邊,忽然察覺有異,側首望去。
韓唯的馬車就在他們後面,他站在車前,這看著這頭。
或者說,看著太子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