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巷載酒紅傘客 九步生蓮劍黃巢(中)(第1/2 頁)
凜冽劍氣拂面,吹斷了秦逍額前幾縷碎髮。 秦逍睜開眼皮,發現老黃又回來了,正和沈晏池相隔三丈對峙。 “老黃!” 秦逍激動地喊了一嘴,他現在的感覺既陌生又奇妙。 從小到大,他身旁從不缺傍身之人,可說到底看得都是秦北望的面子。 他們對秦逍的無微不至,不摻雜任何真情實感。 先帝御賜異姓王秦北望四爪蟒袍,權重之下必有勇夫,可攜滿銅臭味的忠心耿耿,和摘星樓上的瓊樓玉宇一樣。 有陰晴圓缺,高處不勝寒。 老黃本可以走的,現在他回來了。 單憑這一點,就已然讓秦逍覺得自己白活了十九載。 此刻院落中,一方銅爐分隔二位修士。 雨還在下。 天地熔爐,一老一少,好似太極生目,陰陽成魚。 足有三寸厚的銅爐上劍痕斑駁,許多處已有巨大豁口,足見剛剛的交手已然下了死手! 自打秦逍見到沈晏池,還是第一次見他喘的這般雜亂。 “老前輩,我玄天宗最不齒背後偷襲之人,更不齒言而無信之輩!” “我就偷襲了,怎麼著吧?” 老黃一邊用雨水摩挲老臉,一邊回應得吊兒郎當。 “老前輩,無論是修行還是讀書,都講求養浩然正氣,若您非要保全世子,晏池可與前輩正面一戰,但晏池還未出本命道劍,前輩便倚老賣老欺辱後輩,此舉著實無賴,有失體統!” “失就失了,老頭我除了童子身沒失,其它的早就失個遍了!” “前輩,您!” “我什麼我?我沒素質啊,咋著了?” 主觀飛簷下,秦逍望著這一幕微微一笑。 果然是經驗老道越老越妖。 沈晏池的氣海,亂了! 常言道聚精會神,生死對弈,攻心者為上,這道理在哪都吃得開。 “老黃,趁他命要他命,趕緊弄死了事!” “二愣子你坐著說話不腰疼!小窮酸你別回頭看,爺爺沒死之前,你還不能打臭小子半點注意,我盯著你呢!” 老黃此刻也氣喘吁吁,抬起雙指戳戳自家眼皮,又指了指沈晏池。 秦逍閉口緘默,他清楚就算剛剛睜眼瞧看,也不一定能看清二人的過招。 江湖上高手死鬥往往都一擊斃命,更遑論比之慘烈無數倍的修仙鬥法。 他近日能否活著看到日落,就看接下來的須臾之間了! “前輩,您一再詆譭讀書人,晏池也不得不起劍了。” 不得不說沈晏池涵養極好,即便面對倆無賴,依舊能秉持讀書人的矯情氣節。 他緩緩合上紅油紙傘,走到一側牆邊將其放下,隨後又將雙臂袖口挽起三褶,捎帶著又掖了掖雪白的褲腳。 “我說讀書人,殺我用得著這麼囉嗦嗎?” “自然是要的世子,言行舉止皆合乎禮,一直都是玄天宗弟子行腳四方之道。” “死講究,論矯情我以前比你矯情多了,聽我一句勸,這種傢伙一般最後都沒啥好下場。” 秦逍略帶自嘲地指了指自己。 “世子又說笑了,沈某並非濫殺無辜之輩,就連此次行刺,亦恪守禮法有序,不然也不會跟老前輩先了結,而是直接取世子首級了。常言道義在禮先,老前輩捨身回返,已然是俠之大者......” “聒噪。” 秦逍單拳斜躺,徹底被這傢伙說煩了。 “什麼俠不俠的,都他孃的狗屁!小子你若再不出劍,你的燈芯可就不旺了。” 老黃指了指那盞孤燈。 沈晏池見狀也不耽擱,並指修長,指間懸氣,氣貫燈芯。 燈火連根拔起,火種如螢火搖曳,隨指風遊走如龍。 沈晏池周身真氣充盈,滾滾浩然正氣透體而發,燈火在遊走中越來越大,直至拉扯出近乎十尺的澄明火鏈。 下一刻,沈晏池指間微顫,九尺火鏈散去,一抹寒光自微雨中直衝九霄。 耀目不可直視! 下一刻,寒芒帶著熾烈氣浪落下凡塵,清朗劍嘯如鳳鳴吟唱。 轟! 庭院中央的銅爐瞬間爆碎,春日寒雨帶來的微涼一掃而空。 道觀裡溫度飛速抬升,一柄劍穩穩落在化為齏粉的銅爐廢墟上,滾滾氣浪吹得秦逍連帶搖椅不斷往後打滑! 無數銅爐碎渣伴著清冷苦雨四散激射,老黃不得不以手遮目,弓著身子踉蹌後退了幾大步。 而白衣書生卻衣袍鼓盪,翩然若謫仙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