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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青蕙」兩個字,趙彥章形容枯槁的臉上有了一點人性化的神色:「前年聖誕假,你們從英國回來,她給我帶了兩瓶琴酒,還有一幅她親手畫的我的肖像。聖誕前夕,我清空了文旦餐廳,煮龍蝦伊麵給她吃。我們一起分了那兩瓶琴酒,後來我吻了她。」
辛霓垂頭想了一會兒,他們是在她和祁遇川重逢前三天定的情,而且是青蕙主動開啟的這段關係。這麼巧合的時間,讓辛霓感到微妙的不適。她可以肯定青蕙並不愛趙彥章,她之所以開啟這段戀情,不過是為了利用趙彥章實施報復計劃。但為什麼不早不晚,偏偏是在那個時候?
青蕙最喜歡弗蘭西斯·培根的時機論,她不止一次在獲得成功後,好為人師地教導她和高衍:人在開始做大事前要像千眼神那樣察視時機,在合適的時候,像千手神那樣抓住時機。
那麼,這一次,她察視到並抓住的時機是什麼?
她的思緒在這個疑點上轉了幾圈,卻怎麼也無法進一步突破。她的手心泛起了一層冷汗,她突然意識到,青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些年,青蕙到底是用一種什麼樣的目光在看她,又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心境和她這個仇人的女兒親密交好?如果趙彥章可以稱為她復仇大計裡的棋子,那麼她辛霓呢?是一顆棋子,還是她要報復的物件?
她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趙彥章,又想起病床上生不如死的辛慶雄,再聯想到自己,霎那間,如有一道陰風從背後貫穿了她,她驚悚地瞪大了雙眼。
這時,一直沉默的趙彥章抬起頭問:「他……怎麼樣?」
辛霓直視著他,波瀾不驚道:「永久性、不可逆昏迷。」
趙彥章嘴角向下牽動了幾下,勾下脖子,將頭深深地埋在膝上。
辛霓冷冷看著他狀似懺悔的樣子,這樣的懺悔,和辛慶雄對青蕙的懺悔一樣,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趙彥章,你走吧。」辛霓蹙眉道。
趙彥章不敢相信地抬頭,他們身後,李管家也難以理解地看著辛霓的背影。
「我放你走。」
「為……為什麼?」
「你是殺人的刀,但不是背後的手。我不恨你了,但我瞧不起你。瞧不起你不忠不義,瞧不起你沒有定見,瞧不起你不問青紅皂白就置恩人於死地。」辛霓輕蔑地看著他,轉頭對李管家吩咐,「李叔,讓他走。」
李管家憤憤地顫聲叫道:「大小姐!」
「不讓他走,那是殺了他還是關他一輩子?沒必要讓這種人,成為負累。」辛霓平靜地說,「你現在就走,去哪裡都可以,但你要對我做一個保證,永遠不再見尹青蕙。」
已經作勢要站起來的趙彥章停下動作,緩緩蹲回原地。
「你做不到?」
趙彥章表情沉痛,一字一句說:「那不可能!」
辛霓忍不住哂笑:「她根本就不愛你,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她真正愛的人,只有高衍。」
趙彥章又陰又冷的眼睛裡泛起一陣波瀾,他咬牙切齒說:「你懂什麼?青蕙是我的女人,她有過我的孩子!」
辛霓陡然一驚,沉著臉問:「你是說,青蕙結婚前懷上的那個孩子,是你的?」
趙彥章挑高眉頭答道:「沒錯!」
辛霓漸漸地愣住,她終於明白青蕙為什麼對肚子中的孩子毫不在意,她冷眼看著趙彥章:「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就更可悲了。她有了你的孩子,卻要嫁給別人,不惟你,恐怕連你的孩子都是她利用的籌碼。」
趙彥章被戳到痛處,他騰地站起來,拼盡全力地往辛霓那邊撲去:「你住嘴!」
辛霓紋絲不動地坐在原地,看著被腳鐐束著的、張牙舞爪的趙彥章:「既然你還這麼執迷不悟,那就在這裡待著,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