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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霓心軟得一塌糊塗,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從側面抱住他,將頭埋在他胸口。有很久,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相擁。
「想什麼呢?」祁遇川問。
「什麼都沒想,很不可思議,人的腦子原來真的可以什麼都不想。」
「疼嗎?」
「嗯?」
「文身。」
辛霓默默點頭。
「旁邊文的是什麼?」
「太陽神圖騰。」
「為什麼文這個?」
「我要你永遠活在陽光裡。」
祁遇川沒有說話,像是情緒驟然低落了下去。
「祁遇川,別回鏡海了,結束這種生活好嗎?」辛霓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不回去,我去哪裡?」
「留在這裡——你總會有辦法的。跟我一起。」
「我能幹些什麼呢?」他戲謔道。
辛霓卻當了真:「你可以做一些正當的工作,總之不要和那類人混在一起,打打殺殺。」
「現在的社團都很務實,不會像電影裡那樣打打殺殺。」
「不可能。」
「真的,大家都開始講成本了。打起來會有傷亡,死人要出撫卹金,傷人要給醫藥費,就算沒有死傷,事後也要給兄弟們擺答謝宴,很破費的。」
他那種一本正經的雅謔語氣逗笑了辛霓。她笑了會兒,從床上坐起來,握住祁遇川的手,認真地說:「祁遇川,我愛你。」
「我知道。」祁遇川目光炯炯。
「留下來和我在一起,我們可以一起養條狗,每天去遛它。我們可以一起去日本看花火大會。我們可以一起去高緯度看極光。我們可以一起坐摩天輪跨年。我們可以一起在沙發上看恐怖片。我們可以一起下廚,你做肉菜,我做蔬菜……」辛霓一口氣說了幾十樁他們能在一起做的事,「然後我們會有自己的房子,我們一起選傢俱,結婚,生一兩個孩子。」
祁遇川很專注地傾聽,表情異樣的溫柔。
「你說怎麼樣?」
辛霓的問話,像是叫醒了他,他的目光漸漸冷了下去:「你說的這些,都是十八歲小女孩想做的事,等到你三十歲了,會覺得這些事情很無聊。」
他的態度變得太快,辛霓措手不及地望著他。
「辛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拿你的話來說,就像獵戶座和天蠍座,不應該出現在同一片夜空。」祁遇川望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好好念書,長大了嫁個家世清白,體貼的丈夫,老了在花園裡曬太陽……跟著我,也許連哪天死、死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換作別的女人,我會不耐煩說這些——你聽明白了嗎?」
辛霓的雙唇和下頜都開始顫抖,她拼命搖頭:「那些我都不想要。我只要你。」
「我有什麼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誰也替代不了你。」
「那是你見的人太少。十八歲的女孩會透過青春薄霧去看一個男人,覺得他很好,但二十八歲的時候,她未必還那麼瞎。辛霓,你其實很聰明,不要糾纏,不要貪心,忘了我。」
辛霓的臉皺成一團,淚如雨下:「我確實有辦法忘記你——比如百憂解,比如拉莫三嗪,比如奧氮平,只要吃這些藥,我不但會忘了你,我連自己都會忘掉——但我不想那麼悲哀地活著。其實愛一個人,真的很辛苦,像背著一座大山走路,放下會輕鬆很多,可是放下了,我的世界還剩什麼?」
祁遇川捧起她的臉,蹙眉幫她擦淚,卻越擦越多。辛霓抓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不要推開我,我真的好孤獨、好孤獨……」
祁遇川不再說話,而是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辛霓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