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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接受路知憶喜歡女的,但她不能接受路知憶喜歡一個和社會渣滓扯上關係的人。
這不是喜歡,是犯賤。
偌大的辦公室只有空調的嗡嗡聲,易卜凡望著沈南渢,沒有繼續廢話:「你們斷了吧,我現在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她保出來,如果我保不出來,以後她出獄了,你不要再找她了。」
沈南渢下意識想反駁,但她還是忍了下來,她清楚自己沒有反駁的立場。
盧志傑是衝著自己來的,路知憶在學校裡情緒失控也是因為自己。
「你們還小,等長大了,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日子久了都一樣。」
易卜凡見沈南渢依然低著頭沉默著,驕傲了一輩子的女人彎下了腰,語氣裡的乞求不加掩飾,「小渢,我這一輩沒怎麼求過人,這一次算阿姨求你了,離她遠一點吧,好不好?」
易卜凡從頭到尾都沒有提一句,「我女兒是因為你才殺人的」,但卻把這層意思準確無誤地傳遞給了沈南渢。
沈南渢望著手裡的水杯,玻璃壁上,自己的五官已經成了一幅抽象畫。
良久,她放下水杯,低聲道:「阿姨,我不會再去找她。」
眼前的女人是路知憶的母親,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害她的人。
而自己,是那個害了她的人。
她有什麼臉面在繼續死皮賴臉的待在她們的世界呢?
此後經年,沈南渢沒有讓自己出現在路知憶面前。
當思念作祟時,她便挑著日子去監獄外圍,看著顧殊去見她,自己則在角落裡自言自語,如見故人。
每這樣一次,她便會去買一束花放到易卜凡墓前,然後恭敬地鞠上一躬,算是賠罪。
這些年,她換過很多手機,也有過很多新的手機號碼,卻一直給從前的手機號衝著話費,十年不曾間斷。
沈南渢其實心底也沒有把握路知憶還記得她的號碼,但人總要給自己一個念想。
她的念想就是,只要她充著話費,路知憶就還記得自己。
路知憶聽完,又點上了一支煙,眼底的情緒隱匿在煙霧之後。
顧殊明顯感覺到了路知憶的低氣壓,很有眼力見的回去了。
沈南渢不知道,路知憶其實怪過她,反而慶幸沈南渢沒有來見她。
青春韶華的年紀,說不要面子是假的,更何況那是她喜歡的人。
她不想讓喜歡的人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在裡面的第三年,路知憶被安排上了搬花的工作。
路知憶記得那天的天氣好的不像話,陽光溫柔的落在紅色的山茶花上。
她望著那束花,腦海里全是那個被陽光偏愛的姑娘——她想沈南渢了。
指尖傳來一陣灼燒感,路知憶忙把煙扔到地上踩滅。
她望著自己被燙紅的手指,輕笑了聲,呢喃道:「怎麼年紀越大就越矯情了呢?」
日子總是向前過,短暫住過的九衚衕也已經配合城建被拆的乾乾淨淨,喜歡曬太陽的大橘也沒了蹤跡。
時間改變了老城市從前的煙火氣,歲月帶走了許多故人。
但好在,兜兜轉轉,我們還是找回了彼此。
路知憶開啟和沈南渢的對話方塊,認真地打下了一行字:「沈南渢,我真的好愛你啊,想給你吃全世界最甜的糖。」
沈南渢是秒回了一個無語的表情包,緊接著一條語音:「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我就消火了。」
路知憶失笑,回道:「那你怎麼才能不生氣啊,要不我把工作辭了,每天洗乾淨躺床上等著你臨幸?」
沈南渢:也不是不可以。
路知憶看著沈南渢回的訊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