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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朵人人採摘的花兒,還長這麼多桀驁的刺做什麼呢,豈不是多此一舉。」
「花兒想要奉獻,那就徹底一點。」
沈喑接過花,果然還是那個段囂,看事物的角度略顯悲觀,具有一定走向毀滅的潛質。嗯,這話聽起來挺消極的,看來自己的陽光心理建設還沒有到位,還需要再加一把勁兒,有必要讓他認識到事物發展的前進性和上升性。
沈喑:「你的手」
「沒事。」
段囂聲音輕快,有點開心?沈喑想不通這又是怎麼了。
花無虞看著沈喑:「既然這花你收了,要不要到我那裡看一看?」
段囂瞪了他一眼,怎麼越來越過分了,這是直接叫去家裡嗎?
沈喑剛要回絕,花無虞又說:「你不是好奇我的身份嗎?如果在這兒說,再來十壇酒也說不清的。」
「而且,怎麼說我也還算你的救命恩人,我那兒很久沒有客人來過了,就這一個簡單的請求你都不肯答應嗎?」
花無虞的話讓沈喑幾乎無法拒絕。
他繼續加碼,瞥了一眼段囂:「可別再說還要照顧病人,我哪兒舒適得很,病人也可以去。他要是想跟著,也可以一起,若我心情好,說不定還能給他配點調理的藥。」
段囂心中咆哮:不然呢?你還想讓沈喑獨自去你家?另外,誰要你的破藥,沒人稀罕。
深意無可回絕,於是點點頭:「好吧,那就打擾了。」
段囂皮笑肉不笑:「我們沈師兄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從不隨意欠別人人情。」
他可以重重強調了「別人」二字。
花無虞搖頭笑了笑,真幼稚:「那便,隨我來。」
於是,他們二人跟著花無虞,走出酒樓,路過那個染血的渡口,乘船渡江。
江岸風景獨好,遊人逐畫船,樓外有千秋。但那不過是閒人散客的好景和千秋。
來時那個船家只是無心風景,離開時的時候剛剛出了命案,船家連岸邊的花兒都不敢看一樣,好像花兒是吃人的鬼魂一樣,但就算怕成這樣,也不敢棄船而逃。
不知道作案的人是不是跟所有趕船的人都有仇,不知道下個被殺的人會不會是自己。但是眾多趕船的人只能日復一日在江岸來來回回,做著手裡的活計。
芸芸百姓,在這諾大的永州城,重災之後,討口飯吃已是不易。
沈喑心中有許許多多的疑問,比如花無虞為什麼要啥那個船家,又比如花無虞那日在土地廟當中表現出的對神明的厭憎又是怎麼一回事。
但這一路上沒人開口說話,花無虞大概是給他看些什麼吧,便等看過以後再說。
靠岸之後,穿過繁華巷裡,他們越走越偏,那些供人遮風擋雨的房屋院落也越發破舊。諾大的永州城,彷彿流連於繁華熱鬧中的都是些差不多的面孔,但掙扎於困苦饑寒中的人兒卻有著千變萬化的面孔。
他們太多太多了,生於苦難的人簡直一抓一大把,你都沒機會碰見重樣兒的。
七拐八拐的在破舊巷子裡進進出出之後,鄰裡好像逐漸對花無虞熟絡起來。
「曹先生好,可多虧了你的藥啊,大爺的病可算好的差不多了。」
說話的婦人瘦小黝黑的身軀扛著巨大一捆柴火從花無虞身邊經過時,飽含感激地沖他打招呼。
花無虞跟婦人招招手,道:「這些人都是我安置在這裡的,他們都是可憐人。我沒告訴他們我的名字,姓曹是我隨口亂說。」
「名字有時候就是個代號,叫什麼也並不重要。」
「但很多時候,這並不重要的代號卻能要了很多人的命,到不如不知道。」
他忽然又意味深長的看向沈喑和段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