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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的愚不可及。」
紅衣男子衣袖翻飛,手中紅色的光影拂向供臺上的神像與祭品,高大的神像轟然倒塌,摔倒地上碎成片瓦殘肢,供臺被打翻,新鮮的漿果摔在地上,汁水遍地,迅速腐壞著。
第43章
打翻的香爐揚起漫天塵灰, 沈喑看段囂還傻站在一邊只顧著觀察那個紅衣男子,趕緊拉著他抬起衣袖掩住口鼻,一邊咳嗽一邊科普:
「這些粉塵, 吸入身體之後, 對人危害很大, 傷肺!塵肺啊哮喘啊,都跟長期吸入粉塵有關, 趕緊捂好口鼻。咳咳咳咳」
段囂滿臉狐疑地看著沈喑, 雖然有點聽不懂他說的詞語, 但是沈喑的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段囂忍不住笑了一下。
「豎子猖狂, 膽敢不敬神明!」
說話的人是個老頭,他顫巍巍地指著紅衣男子的面門,氣得直哆嗦。沈喑迅速分析, 這人原本跪在蒲團首列,在村民中應當是個有身份的人, 很可能就是他們的村長。
紅衣男子輕蔑地笑了一下,他從沒打算回答這種無知的詰問。如瀑的黑髮散在肩頭, 眉宇之間張狂無邊。沈喑心想,這人真傲, 一定是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還沒吃過槍打出頭鳥的虧, 要不就是身份強硬,我行我素慣了。
段囂皺著眉頭, 他心裡一直很警惕,總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老匹夫,你拜的這些破爛不可能有用, 不過是勞民傷財,愚昧無知。我勸你們啊,倒不如抓緊回家歇著,省省力氣,也算節約糧食。」
搶話的是紅衣男子身邊的一位姑娘,看著挺白淨的,懟起人來卻相當伶牙俐齒,蠻不講理。
「再說,不就一堆碎瓷片嗎,竟然還有人樂意當祖宗供著。這東西觸了我們尊主的忌諱,尊主覺得礙眼,想砸,你們誰也攔不住。」
那老頭被氣得說不話來,村民們都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們有的緊緊握拳,有的從地上抄起亂七八糟的燭臺當武器,擺出一擁而上的架勢。
空氣中充斥著暴躁的因子,沈喑無奈地搖搖頭,這裡民風夠彪悍,好像大家都比較喜歡正面硬剛。
還算有理智的村民嘗試著把這些不速之客趕出他們的廟宇:「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我們做什麼,與你們無關,請你們速速離開!」
聽到這話,紅衣男子又笑了一下,難得開口答話:「有意思,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還會有人好奇我的身份。可就算我敢說,你們就敢信嗎?」
「別裝神弄鬼的,毀壞我們的神龕,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紅衣男子搖搖頭,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片:「哈哈哈哈裝神弄鬼?剛剛還又跪又拜,滿嘴神佛的人是誰?若我說,我是傳燈一脈,你們莫不是也要三跪九叩感恩戴德。當年西嶺天傾,傳燈派救下的性命難道比不過這些碎片嗎。」
此話一出,村民們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那個紅衣男子:「敢說自己是傳燈一脈,攀什麼高枝,把我們當傻子嗎?三十年前,西嶺天傾,傳燈派傾盡整個門派的神魂做了天柱,從此世間再無傳燈,這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諭。」
終於,自西嶺傾軋下來的大半邊天被天柱撐起來,白川極南之地重見光明,晝夜恢復輪轉,他們的神在黑色夜幕之中投下的第一縷光亮,湊成了幾個難以解讀的符文。
最終,自稱通天的方士破解了符文的奧義:傳燈派理應化為天柱擎起西嶺,從來處來,往去處去,那是他們的宿命。說白了那意思就是:傳燈派為大家犧牲是應該的,現在它已經犧牲了,大家不用太記在心上。
紅衣男子身邊的那個姑娘嗤之以鼻:「狗屁神諭!」
很難說,到底是神做出了這樣的啟示,還是人選擇了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