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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又回了她一個笑,卻沒再說話。
沈越說是去去就回,可到了天黑才回來。周梨早回了房間。坐在燈下看那本《薄倖郎》,或許是看得太投入,不知何時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也沒抬起頭來。
沈越走進房間裡,循著房內亮堂之處望去,就見周梨坐在不遠處的木榻上借著燈光正在看書,似乎看得正入神,連他進來也沒察覺。
想起方才在廊下那一幕,心中惴惴然,小心翼翼靠過去,再小心翼翼道:「夫人怎麼還沒睡?」
周梨閒閒地翻了一頁書,看了一會兒後才緩緩抬起頭,沖他笑了一下,語氣淡然,「等你啊,」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越郎。」
沈越掛在嘴角的笑意一僵:「等我做什麼,你有孕在身怎可久坐,再者,老人常言,孕婦夜裡不宜用眼過度,以免日後落下眼疾。」
這明明是些尋常裡關心的話語,今日落在周梨的耳朵裡,全成了他催她早點去睡覺、省得問他旁的問題的藉口。
周梨把書放下盯著他,燈光在她眼裡跳躍,把沈越看得心肝兒一顫,不禁想起家裡那把算盤好像忘了拿到這裡來了。
周梨原本是等他自己老實交代的,但很顯然,她看了他半天了,對方連個屁也沒放,就曉得,沈越是不想告訴自己了。
她也不是個愛刨根問底的人,坐了一陣後,頓覺無趣,嘆了一聲站起來,撐著腰一步一步往床那邊走去。
沈越見她什麼也不問,心裡反倒發虛,趕忙追上去要扶她,卻被周梨一躲:「我自己可以。」
沈越便不敢再動,眼睜睜看著周梨走到床邊坐下,再踢了鞋子艱難地上了床。
見周梨要拉薄毯來蓋,圓鼓鼓的肚子實在不便,沈越趕忙跑過去幫她拉過來:「你躺下,我來。」
周梨也沒看他,兀自躺下了,躺下後就閉了眼,任由他倒騰身上的毯子。
沈越站在床下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沒再睜眼,便曉得她今夜不會再同自己講話,只得走過去把燈滅了,也爬上了床。
躺好後,見周梨面朝著外頭,只用後腦勺對著他,唇瓣不自覺一抿,心頭一嘆。好媳婦兒,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是這件事倘若你知道了,大抵是會生氣的,你又在孕期,怕你氣壞了身子。況且這事兒……得了聖旨,不能為旁人道。
二人當真是一宿無話。
後頭接連好幾天周梨都不怎麼搭理他,當然,沈越才上任,衙門裡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花時間去適應和處理,所以也經常天黑盡了才回來,好些時候他回來時,周梨都已經睡下了。
這些天裡,他下職回來帶過兩次板栗糕,本想給周梨驚喜的,可奈何每一次都遇著周梨早早睡了。他只好把糕點放到床頭的小几上。
周梨倒也不是故意躲他,只是她最近尤為的嗜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興許是到了懷孕後期,身體需要更長足的休息吧。有兩次清晨,她是被一陣熟悉的甜香叫醒的,起來一看,原來床頭放著蘇記的板栗糕。
和人賭氣也不能埋汰了食物,周梨才不會虧待自己和這板栗糕呢,反正他只要買,她就吃。
沈越見買的兩次糕點周梨都吃了,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來。或許慢慢的,媳婦兒就會把那事兒給忘了,就不再同他置氣。
沈越一直沒得到什麼充足的機會哄媳婦兒,心頭總憋著一股力,好不容易等到休沐日,總算能有時間陪媳婦兒了,便在這日起床後,同周梨道:
「夫人今日想去哪兒玩兒,為夫今天休沐,一整天都有時間,可以好好陪夫人逛逛府城。」
周梨坐在梳妝鏡前梳頭,透過銅鏡瞥一眼身後的男子,語氣淡淡的:「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在家裡呆著。」
沈越見她梳頭遇見了一處頭髮打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