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第1/2 頁)
「抱、抱歉……」
雖然受傷疼的是他,但沢田綱吉就是覺得在這個時候乖乖道歉要好。大概也是種關懷吧,就像他在未來戰受傷時,被女孩子們照料時偶爾也會收到含著淚意的指責目光。是讓他們為自己擔心了,沢田綱吉是這樣理解這些目光的。
「……您為什麼要道歉呢?」
捧著他手臂的水藍發色太刀以指尖將他的繃帶和石膏慢慢拆開,他並沒有詢問年少審神者做了什麼讓傷口崩裂至現在可怖而血流不止,只是小心翼翼的將血水用乾淨的帕子擦去,然後在高腫淤血的傷口處塗上藥水——因為是被噬咬造成的傷勢,齒印深刻,那些源自鬼怪的毒素即便清理乾淨,在傷口癒合後原本白皙的肌膚上也會烙下疤痕。這是他犯的錯,造下的罪孽。
如甘蜜般溫暖閃耀的瞳仁裡翻滾著許多連付喪神自己都辨不清的沉重情緒,他悶聲問,頭顱低垂著不肯直視他,美麗透亮的水藍發色遮住他臉上所有表情。
「欸?……因為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一期一振先生感到不愉快了吧……那個我總是會把很多事情搞砸……還有將一期一振先生變小,但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才會,我、嘶——」
道歉之話說的比任何時候都順暢,即便沒有做錯事情也會在同他人/刃交往時,在別人不快時下意識先反省自己的沢田綱吉吐了吐舌頭。他身上的疼痛一直未減,這個在大多數人/刃眼中瘦弱、性格有些懦弱又不甚強硬的人類少年並不叫痛喊苦,他努力笑著,明褐色眼瞳中亮晶晶的光純粹如冰原,寬宏如蒼穹。
只是在右臂重新被封閉包紮斷裂處時,才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再次被固定好,止住血又上了藥的右臂被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以非常標準正座姿態在年少審神者面前,嬌小孩童模樣的付喪神盯著被他完美處理好的右臂——纏著繃帶的右手虛虛張開,指尖未附著半點力氣。
「啊!謝謝一期一振先生!」
在刺痛散去些的時候,褐發的人類少年又以歡快的語調這樣致謝。蒼白稚嫩的臉龐上深透著病弱疲倦,與之相反,心情卻很好。一期一振不知道年少審神者的快樂喜悅是因為同原世界的夥伴有了接觸,於是整個人都有了底氣和安定。
可年少審神者的快樂無法傳達或者感染到現在的一期一振身上星點,他緩緩的將自己整張臉埋進年少審神者右手的掌心中,捧著少年手臂的雙手顫抖,一如他獻上自己的忠誠時那般。淚水漫過眼眶,一顆顆掉進沢田綱吉冰涼的掌心裡。
「……對不起。」
雙膝跪地的水藍發色太刀如此道歉。他掩面,唇畔蒼白,剋制不要失態的失聲痛哭。在很久之前,他曾發誓絕不會迷亂自我,也決計不會朝悲苦的命運低頭;在前往演練場之前,他將自己僅剩的作為付喪神的驕傲與自尊一併交付在少年手上,只盼能解開自己和其他同伴身上被強加的絕望枷鎖。
可他都做了些什麼,他差點讓所有一切都毀之一旦。那他即便成為鬼怪也會在後悔中度過,這並不僅僅是帶著罪惡生活遊蕩世間的問題。
「一期一振先生又為什麼要道歉呢?」
「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帶你們去的演練場,是我接受了百里小姐的挑戰,也是我違反了有關暗墮的規定。一期一振先生被攻擊,毛利被重傷,大典太先生的……死……全部都是我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並不是可以為過錯開脫的理由。」
「一期一振先生因弟弟而變成鬼並沒有錯,錯的也是我。是我請一期一振先生照顧好粟田口家的短刀,您的弟弟們的。您做的已經很好了。」
沢田綱吉伸出同樣纏著繃帶的左手,輕輕落在水藍發色太刀的發頂。他蒼白的臉因為說出的話而略激動的紅了起來,他將一切錯歸結在自己身上,卻又並非全部是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