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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年少審神者甚至有些惱火。他並非想要冒犯日本號的個人隱私,也沒有一定要同日本號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但遲鈍如他都能懵懂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任何事情。也沒有任何人(刃)能在前一秒妄圖致人於死地,兵刃相向,下一秒又良善如友。
初次在本丸的那個有著青白素月,靜謐月光灑落大地的夜晚。本應該滑入睡夢的沢田綱吉是看到了,夜間潛伏入他所在房間,持刃試圖暗中殺掉他的人,或者說刃的。
在沉沉烏刃劃向他咽喉處時,他被睡前擾亂他安眠的陌音饒的心煩意亂,好不容易快睡著卻又發生那種偷襲。源於彭格列血脈的超直感嗡鳴的聲音一度超過了那道陌音,而他卻毫無所應的原因,則是因為那陌音的源處似乎使了什麼手段,讓他鬼壓床般動彈不得。他看著刈刃泛著深林臨夜鏡湖的鋒芒,又看著莫名從黑暗躍出的保護者挑開流動著冰涼月光的殺刃。
那個時候,只能在被褥中僵直著身體的彭格列年少首領將那無名暗殺者和莫名保護者的面容,就著月色看的清楚。前來殺他的是白日裡聊過天的日本號先生,保護者全身夜色,唯獨燦金色的眼瞳,在暗夜裡爍爍。他們兩方的干戈錚鳴和最後彼此間的妥協都映在眼前,兩方皆颼颼重隱暗影,離開他房間幾刻鐘後,他才得以解放,從泰山壓頂般的鬼壓床狀態中脫離。
隨後,他一直輾轉反側,即使他再心大,面對這種事情也無法心平氣和的繼續入睡。他想了很多,為什麼他才示好還送了禮物的日本號先生會想要殺他,那位一身黑的保護者又是誰?為什麼要保護自己?也是這間奇怪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還是時之政府派來保護自己的?……
折騰了半宿,再沒聽到那道陌音,也沒有再發生夜襲事件。直到天矇矇亮,他似乎聽到雞鳴時,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待他半夢半醒之間,艱難睜開眼時,看到的卻又是徑直闖入者。狐之助先生。再然後就是他被哄去完成日課。
出陣前,狐之助先生也曾問他是否要詢問下本丸現有的刀劍付喪神們願意隨他一同出陣,幫助他完成日課。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刀劍是昨日才聊過天的日本號,卻又想起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也曾想,是不是自己晚上做夢誤作現實了,可是房間裡留下的打鬥痕跡太過明顯。是以,他搖頭拒絕了狐之助先生的這份提議,獨自一人前往合戰場。
……但他同樣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想要殺了他的日本號又會出現在檢非違使面前,為了救他而受傷,甚至拼上性命也要將他帶回本丸中去。他不明白,他向來笨拙又遲鈍,有些事情,如果日本號先生不說,他可能永遠不能明白,也不能理解。他想問一問,話到嘴邊卻又換成了別的。
「日本號先生,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他這樣說。惴惴不安的模仿reborn平日裡問話的平靜。他的目光端詳著日本號英俊憔悴的臉,還有一些沒有祛除治癒的昔日的遺痕,被蒙矇矓矓地糅進了新痕,顯得晦暗而迷離。
「本靈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有等級限制嗎?」
「沒有的。」
日本號回答的相當乾脆。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在年少審神者聽來,心胸中受到了如何病入膏肓地嚴重創傷,延長了他從黑髮審神者本丸的粟田口太刀先生那裡,得知這一訊息後的痛苦,哪怕是片刻也好。
一期一振先生沒有欺騙他,日本號先生在有關本丸訊息方面意外的坦誠。彭格列年少首領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可是這份如願以償也毫不鬆懈地排除隨同而來的活生生的糾結。他沒有辦法豁達的面對這個現實,這意味著他不能比此時此刻更清楚的意識到,時之政府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讓他回家——是要讓他做一輩子的審神者?還是為了別的什麼緣故?
一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