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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幾人又客套到了傍晚,謝雲辭留了茶,欲引來客共用晚膳,被尹將軍一笑而拒。
待到眾人走後,謝雲辭叫侍女都退散開,偌大的正殿便剩下了姜嬈、刈楚與謝雲辭三人。
碧袍男子的話,不知是在說與誰聽:「睿荷殿下,方才來者之中的那位姑娘,是鎮南將軍尹寒風之女,尹沉璧。」
刈楚將臉稍稍抬了抬,「我知道。」
「依殿下看,此女如何?」
姜嬈抬了眼,正見謝雲辭湊近了四輪車上的少年,玉立在車前,面上掛著不可捉摸的笑容。
刈楚皺了眉:「你是何意?」
「殿下莫急,」謝雲辭生怕對方會直接讓他滾蛋,連忙按住了少年的手,聲音緩緩,「殿下可知,令堂與尹家大夫人素來交好、情同姐妹。在殿下還未出生時,令堂與尹夫人指腹約定好,若為同性,則結為金蘭、金石之好,若為異性——」
「呸!」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刈楚嗤笑一聲,「我的姻緣,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外人來說道了?」
謝雲辭連忙解釋,「可這是令堂的意思。」
「少拿我母親來壓我!」刈楚不耐,猛地揮開他的手,「你先前說我母親與楚皇后交好,後來又說與尹夫人交好。若當真是交好,若當真是情同姐妹,那你與我說說,當年我母親病死於深宮之中時,床榻前為何空無一人,為何我流落在外這麼多年,她們都不知來尋一尋故人的遺子?」
謝雲辭一噎,片刻後才無奈地擺擺頭:「皇后一直讓我尋你,她此次臥病在床,心心念唸的也全是你。姑母還問我,你何時回宮,她為你留了許多令堂生前遺留下來的東西。」
「我不需要她的虛情假意,」少年聲音冰冷,「你以為,我當年為何流落宮外,當真與她脫不了幹係嗎!」
「殿下!」謝雲辭的眉頭深深皺起,「我不知,當年您為何流落宮外。但如今姑母讓我尋到你,她是熱切地希望你能回宮,若是虛情假意,她又如何十年如一日地盼著你?」
「謝雲辭,你當我一時患有眼疾,便真的是瞎了,什麼也不知嗎,還是你還當我是那個不通世事的孩童?」
少年冷笑:
「多少人盼我回宮,多少人想刺殺我於宮外,多少人想推我上位,多少人想把我當槍使,多少人又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些,你當我真是一點也不知嗎?」
「你——」
謝雲辭的情緒也逐漸激動起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姜嬈終於看不下去,立馬上前將刈楚的四輪車推開,溫聲細語:「公子莫要動怒,對身體不好。」
本是勸架,誰知少年卻將面色一沉:「你在幫著他說話?」
「我……」她一怔,少年又追問,「若我與他吵架,與他真的打起來了,你會向著誰?」
姜嬈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思緒不由得滯了滯,片刻,又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正緊緊地盯向自己。
她抬頭,對上謝雲辭的眼,卻是對著刈楚應聲:「公子身體不便,我自然會向著公子。」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少年的拳頭握了握,他沉默了陣,突然一笑:「也罷,你原本就喜歡向著他。」
「只是——」猛地,他話鋒一轉,「謝雲辭,我警告你,別拿我母親來壓我,也別拿那些虛情假意來綁架我的姻緣!」
「我刈楚想喜歡誰,想娶誰是我自己的事,由不得外人左右,也不需要旁人來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可是您現在已不是刈楚,而是大魏的十五殿下,宋睿荷!」
刈楚說完,就直接推著四輪車,欲離開正殿。
謝雲辭慌忙追上前去,朝著他的背影,低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