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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就好。」陸鶯重新闔上眼,繼續捻著手裡的佛珠,「我們此去,吃住都在寺裡,條件啊,不比相府,清兒千萬不可再耍大小姐脾氣,免得驚擾了佛祖。」
「是,孩兒定謹遵母親教誨。」
車夫專心致志趕著馬匹上山,馬車的車輪在崎嶇的山路轉動,發出沉悶碰撞地面的聲音,把那隱匿在道路上方的山林中的黑影,腳踩枯木發出的細微聲響都給藉機消弭。
「十,九,八,七……」
黑影形如鬼魅,在悄然靠近毫無知覺的獵物,隨著帶頭之人輕輕揮手,一道道破風箭矢也從林中飛速射來。
「……二,一……來了。」
雲輕閉上眼,靜靜地等待著。
箭矢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嗚鳴,首先射中心臟倒下的,是距離她不足三尺的車夫。
車夫應聲倒下,連慘叫都來不及,馬匹受了驚,馬蹄騰空而起,車廂裡的人開始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栽去。
「發生了什麼事?!」
陸鶯面露驚恐,下一秒,泛著寒氣的箭矢就穿透車簾徑直朝她和雲輕射過來,最終釘在只距陸鶯半寸的車轅上。
「有刺客啊!」
馬車外不知是誰嚎了一聲。下人們開始驚恐地逃竄,然而還沒能跑多遠,便被從山上下來的黑衣人瞬間抹去了脖子,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山林。
雲輕捂住耳朵,可車面的慘叫與廝殺的聲音還是使勁往她腦海里鑽。
慢慢的,車外的動靜越來越小,除卻空氣中濃密得嚇人的腥臭味,雲輕呆的車廂就好似與外界隔絕。
只見一聲巨烈的震動和聲響,馬車在外力的作用下四分五裂,車內之人再也沒有遮擋暴露在空氣中。
雲輕放下雙臂,顫抖著睜開眼。
血,入目便是滿地的鮮血,剛剛還一同趕路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具不會說話的橫屍。
而她的兄長,顧浩唅,滿身的鮮血,握劍的手臂被折斷軟軟的搭在地上,後背被人狠狠踩著,半分也動彈不得。
「快放了他!」陸鶯再不復往日端莊的形象,眼睛紅得快滴出血來,「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是丞相夫人,三品誥命,你們若敢動我……」
話還未說完,一道修長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陸鶯面前,手起刀落,陸鶯手裡的佛珠散落了一地,人也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向後倒去。
溫熱的鮮血從陸鶯的脖頸噴射到一旁的雲輕臉上,看著陸鶯那張死不瞑目,扭曲慘白的臉,雲輕再也崩不住尖叫出聲。
黑布蒙面的顧隱居高臨下地睨著面前的少女,她狼狽地跪坐在地,艷麗的容顏卻滿是驚恐。
這個他最厭惡的人,已經瀕臨奔潰了。
他接過一旁手下遞來的絹布,仔細擦拭著濺在手背上汙血,突然心情極好地想多留她半刻。
「母親!」顧浩唅嘶吼著,掙扎著,他被打斷了一條腿,一條胳膊,便用剩下的胳膊和腿不斷在地面上艱難地匍匐著。
他想爬到自己的親人身邊,與她們同生共死。
然而才移動了一寸,就又被人無情地踐踏在潮濕的泥地裡了。
「主子,這個人是否要就地格殺?」
顧隱毫無感情地睨了眼顧浩唅,又把目光轉向少女,像是專門對她說的一樣,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冷血至極:「殺了吧。」
「不!不要!」
聽到顧隱要殺了顧浩唅,雲輕不敢再沉浸在陸鶯的死亡之中了,她猛地從車廂裡爬起來,想要阻攔,然而才剛前進了兩步,眼看就要抓住顧隱的衣角,劇大的疼痛便毫無預兆地襲來。
緩緩低頭去看,一把銀色的利刃從後背,把她的心房貫穿。
【正在為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