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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聲音不大不小,起初還是微弱,後來說笑起來,廂房內聽的一清二楚。
謝濯關上門,轉身,正好瞧見沈桑指尖捏著衣領,輕微扯了扯。
衣領微微散開,露出精緻鎖骨,沾著晶瑩汗珠,肌膚若泛著白皙光澤,胸口聳起令人面紅耳赤。
謝濯眼底眸色沉了沉,「太子妃很熱嗎?」
說著,他又去推開窗戶,卻沒坐下,手指撥弄著屋裡精心飼養的嬌嫩花瓣。
沈桑微愣,也意識到剛才似是有些失態,她抿了抿唇,將微低的衣領扯了回去。
端起茶杯飲了口,乾澀的嗓子得到濕潤,她道:「殿下,臣妾有些累了,早些回去可好。」
說完半晌,沒聽見謝濯回應。
「殿下?」
沈桑起身,拈著團扇走過去,在謝濯身後輕輕搖動扇著風,順著謝濯視線往下瞧。
小巷拐角停著輛古樸馬車,車夫戴著草帽,著麻衣,看不清面容與年齡。
兩人正站在馬車旁邊說話。
一人正是方才見過的禁衛軍首領張弈,另一人則是身著深褐色常服,頭戴巾冠,神情嚴肅,眉宇間透著肅穆,說話時習慣性轉動著拇指的玉扳指。
謝濯看向沈桑,道:「太子妃認識這人嗎?」
沈桑想了想,道:「殿下,此人可是汝南王?」
張弈對此人恭敬有禮,顯然官職比他大。且這人穿著服飾與皇都百姓略有不同,最近汝南王來京的事人盡皆知。
汝南王是淑妃娘娘的哥哥,若按輩分,殿下理應喚一聲舅舅。
「嗯,以後見了面,離他遠點。」
說話間,汝南王抬頭望向茶館二樓,只來得及看清半遮掩的窗戶,以及女子美麗姣好的容顏。
他盯著看了會兒,若有所思,隨意應了幾句,上了馬車。
去的方向是皇宮。
青鸞宮內,在外等候的婢女欠身行過禮後領著人穿過連廊,在偏殿前停下,推門請人進去,覆又掩門退出。
吩咐任何人不準靠近此處。
偏殿窄小陰暗,黑青色帷幔遮住四周窗戶,唯有幾抹暈黃燭光搖曳。汝南王經過時,光線映著在地上拖出長長影子。
殿中央擺著面桌子,擺放著貢品,蠟燭和搖鈴,朱紅色紗線交織錯雜,宛若鬼畫符的黃色符紙貼在牆上。陰森森的,全然無半分陽間氣。
淑妃娘娘坐在蒲團上,手捻佛珠,嘴裡唸叨著。
「娘娘真是好心情。」
汝南王走到淑妃身後停下,彎腰,將她手中佛珠拿了去。
淑妃娘娘睜開眼,雙手合十,恭敬的拜了拜,方才起身,轉身看向汝南王。
多年風月並未在淑妃身上留下痕跡,臉型小巧,面板細膩,雲鬢高髻梳起,阿諛身材被一襲羅緞錦綢覆蓋,風韻猶存。
「哥哥為何要毀約定,提前變了日子。」
汝南王背對著蠟燭,光線映著他的半邊面,看不清神色,「本王只是找到了更誘人的條件。」
淑妃臉色一變,繼而扯了抹笑,「哥哥是想要反悔?」
「約定還是之前的約定,一切照舊,只是有人將條件變了。」
汝南王道:「本王來時,在路上見到了太子和太子妃,見二人相處尚且不錯,並非你說的那般不堪。」
聞此,淑妃嘴角笑意僵住,神情瞬間染上冷意,「哥哥應該知道妹妹……最不喜歡聽見什麼。」
汝南王輕嗤一聲,把玩著手中佛珠,看她,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又道最毒婦人心。十月懷胎,娘娘當真捨得?」
「……」
淑妃娘娘張了張口,沒說話。
她抬手撫摸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