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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翊點點頭,蹲坐到竇學醫的旁邊,輕輕將手搭在了裴鬱離的指尖上。
「有什麼要叮囑的嗎?」他壓下一切翻江倒海的顧慮,問道。
「一日三餐只能喝白粥,別太燙,水也別喝太多,儘量不給他的胃增加負擔。」竇學醫盡職盡責道,「原本的胃藥繼續喝,出去後我再給他開滋補的方子。紅瓶裡的傷藥往上腹部塗抹,白瓶裡的傷藥往其餘的傷口上抹。記住了吧?」
寇翊點了點頭,又問:「大約要恢復多久?」
「只要他醒了,就好了大半。」竇學醫道,「他半月前胃出血後,大獄的人便給他餵了藥,服用到昨日為止其實已經見好了,只是心緒不穩再度復發了而已,可復發的這次本是沒有上一次外力擊打下的胃傷嚴重的。」
竇學醫在這幾個時辰裡仔仔細細為他診了一番才得出這番結論,這讓寇翊終於稍稍放下了心。
「你多同他說說話,自己的身體也顧好了。」竇學醫忍不住嘆了口氣,抓起地上的藥箱放到腿上作勢要走,「要我做什麼?說吧。」
竇學醫與寇翊的默契本就不必多言,寇翊看了看他,在裴鬱離的指尖上輕輕地敲了幾下。
——有人在找桃華。
言外之意:引蛇出洞。
「沒問題。」竇學醫起身,在身後那衙差滿臉不耐煩的目光下踱了出去。
衙差將牢門咯噠一聲鎖好,緊跟著也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結束本卷(本卷結束意味著刀結束了,呼呼)(下章沒刀,預計有糖)
第100章 含羞帶臊
日頭西斜,牢房那小小的一方窗戶透進了一縷暖黃色的光,正掃在裴鬱離的臉上,他的睫毛似乎動了動。
他身下的褥子阻隔了潮濕的地面,躺起來應當是舒適的。寇翊便沒再去抱他,而是將外袍解下,貼著他側躺在了一旁。
想說的有許多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寇翊靜靜凝視了裴鬱離片刻,先輕聲道:「你不願醒,我不願睡,豈非連話都說不上一句?」
裴鬱離自然沒有反應。
寇翊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流轉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情緒,又道:「那我同你一起睡,希望能在夢裡聽你說說話。」
寇翊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若是再不休息,便應了竇學醫的話:小裴醒來的那日,就是你倒下的那日。
這樣的事可不能再發生一次,他與裴鬱離誰都承受不住。
寇翊稍稍往前湊了湊,雙唇在裴鬱離的側臉上輕輕印了一下,又縮回去,慢慢闔上了眼。
這一覺就像是睡在根懸於高空的繩索上,前後左右都是空的,隨便動一動就要掉下去。
寇翊沒能如願在夢中與裴鬱離對話,因為他的夢都是支離破碎的碎片,許多場景與人混成一團,做到最後連究竟夢到了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心中那份不安越擴越大,意識被一股濁氣充盈著,腦子裡撕來扯去,啪噠一聲,似乎有什麼脆弱的線被扯斷了,驚得寇翊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天已經徹底黑了。
大獄中安靜極了,安靜到了落針可聞的程度,安靜到了寇翊在那一瞬間就捕捉到了裴鬱離與白日不同的呼吸聲。
寇翊半邊身子竄了起來,立刻去看。
他看見裴鬱離睜著眼空洞地望著上方,眸子裡就像汪著一潭深水,黑洞洞的,瞧不見任何情緒。
「鬱離,」寇翊第一反應自然是大喜,連著喚道,「鬱離。」
裴鬱離這次沒再暈過去,可也沒做出任何回應。
寇翊心裡一抖,怔愣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回來了嗎?」
裴鬱離的目光沒有什麼焦距,半晌,喉間輕微地翻動了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