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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那正在「亂抓亂摸」的海寇動作一頓,本還不怵,可又一想到當下是幫眾即將行大計之時,又有些發慫,訕訕收回了手。
鯊魚並不理睬這一點,而是問道:「憑什麼帶你?」
鯊魚說話的同時,腳步已經有了往外走的動勢,裴鬱離先他一步往外去,邊說:「帶上我沒有壞處,不帶我沒有好處。」
鯊魚聞言將大拇指關節摁得嘎吱一響,跟著走了出去。
裴鬱離並沒有交代自己的任何目的,可話裡話外卻都在給鯊魚灌安心藥。
送上門來的內賊為何不用?這可是對天鯤如今狀況最清楚的人,許多情報還得從他的口中得知。
鯊魚知道裴鬱離是想利用海寇的力量達成一些目的,可這目的只要不會危害到孤鯊幫,便是無傷大雅的。
有匪寇才有鏢師,天鯤戍龍都指著海寇吃飯,總不會設下一個內鬥爭權的假局騙他們往裡面跳。換言之,最不希望海寇團夥被剿滅的就是天鯤和戍龍。
因此,今日兩大幫爭鬥的局面鐵板釘釘就是真的。
確定了這些,誰還管這擅闖孤鯊的美人有什麼私人的目的?一切都可以等到事後再問再解決,當下帶他上船便帶了,不是什麼非得拒絕的事。
鯊魚在短瞬間想了很多很多,可他不會想到,裴鬱離拖著多方勢力下水,將動靜搞得浩浩蕩蕩,最終的目的卻簡單得不得了。
趁亂劫獄,僅此而已。
垂綸島已經爆發了一次混亂,短時間內再來上這麼一次,所有人都會猝不及防。
裴鬱離進不去大牢,那就越亂越好,管他勾結的是匪是官,他只要見到寇翊。
最好的結果便是天鯤被攻陷,曹佚秋死不瞑目,他與寇翊能跑就跑,跑不掉就死在一處,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邊,垂綸島中心的天鯤大牢中,寇翊的整個身體都緊繃著,正坐在一把老虎凳上。
他的雙手被牢牢捆住,與身後的木樁固定在一起。雙腳並直,又被麻繩纏繞了許多圈,死死綁在身下的凳子上。
動彈不得本就是最煎熬的懲罰,加上寇翊的兩邊琵琶骨被兩根尖錐刺穿,身體的力量完全託不住他的胸部以上,此時他緊閉著雙眼,額頭的汗水瀑布似地往下流,衣襟就像在水中浸了一遭,全是濕透的。
老虎凳的旁邊還放著成摞的磚石,本是用來墊在他的腳下,這會讓他的膝關節受到巨大的壓迫。只需片刻,便會使他骨折,若要堅持一炷香以上的時間,就一定會落下終身殘疾。
可滑稽就滑稽在,寇翊身量實在高大,這老虎凳竟還不比他的腿長,磚石想墊都沒地方墊。
寇翊感受到腳腕以下的懸空感,一邊吞嚥著口水,一邊還不合時宜的有些想笑。
他的嗓子火燒一般地疼,喉結每上下翻滾一次,都像是刀片劃過了他的喉嚨,這會讓他保持神智,不至於暈厥過去。
隔壁的牢房中傳來了木枝摩擦地面的聲音,很輕。
擦擦、擦擦————
啪嗒——
一滴豆大的汗水自寇翊的眉峰處下落,慢慢淌進了他的眼窩,一半沾濕了他的睫毛,另一半絲毫不講情面地往他的眼睛裡滲。
寇翊動了動眼皮,眼睛酸澀極了。
他自小大小受過的所有傷都乾脆利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即便是深可見骨,也都是能咬著牙硬挺過來的。
這是他第一次遭受這樣熬人的刑罰,從肩膀到腳底的劇痛居然都算不得什麼,渾身的僵直才是最要命的,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的肢體不受控制。
寇翊最怕的便是不受控,他此時竟打從心底裡生出了麻意,就像萬蟲噬咬,難以忍受。
這不應該。
寇翊在心中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