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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勻原本不打算再管閒事,一拍腦袋又想起來姓秦的二百五還在甲板上。他咬了咬牙,不情不願地跟著衝出去了。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迅速消失在門邊。
裴鬱離眨了眨眼睛,一點兒也不擔心地扶著桌子蹲了下去,拾起那藥盅碎片仔仔細細地嗅了嗅。
「我什麼也聞不出來。」裴鬱離說道。
賀呈「嗨呀」了一聲,蹲到他的面前,小聲說,「自己的藥自己都聞不出來呀?」
三位隨從也沒有要去幫自家將軍的意思,其中一位守在裴鬱離和賀呈的身邊,另外兩位則是背身過去,眼睛盯著周圍走來走去的其餘人。
方才賀呈故作囂張地打碎藥盅卻不說緣由,就是怕被有心人聽了去。
他年紀小小,可卻很聰明,知道有人下毒,那這船上的人便都有嫌疑。
直到能撐腰做主的賀勻到場了,他才由著賀勻幫他說。
其實這也是側面徵求了賀勻的意見。
「我又沒碰過這些藥,」裴鬱離說,「有人幫我煎。」
「那可不行,」賀呈也說,「我二伯說了,靠自己,有飯吃;靠別人,沒飯吃!」
裴鬱離臉上因酒氣產生的紅暈慢慢地在消退,雙頰都恢復了白皙的模樣,可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像是借著酒勁似的:「那我不管,我靠別人也有飯吃,他可有錢了。」
賀呈噎了噎,不甘示弱道:「我也有飯吃!架不住我聰明,有本事!」
裴鬱離被他逗笑了,片刻後,才問:「你這麼厲害,那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毒嗎?」
「不難,」賀呈眉毛一揚,頭頭是道地說道,「你這味藥原是補氣祛寒的方子,不該出現寒性藥材的味道,可是我聞到了不止一種。這些藥材相混合,體質好的人也得上吐下瀉好久,體質差的話可是要命的。」
裴鬱離輕輕笑了笑,心道自己還真是體質最不好的哪一類。
「你才五歲,怎麼懂這麼多?」他見慣了妖魔鬼怪,乍一眼見到天真純良的稚童,心生喜愛,便忍不住多說幾句。
總之寇翊也不在,自己回屋去難免又要想東想西,白白痛苦,還不如與這孩子聊聊閒天,賺個開心。
「我爹爹可是杏林聖手,全天下沒有比他更厲害的大夫。」賀呈不遮不掩,滿臉都是對父親的崇拜。
裴鬱離心中動了動。
他兒時,也曾這樣崇拜過自己的父親。
「我也認識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裴鬱離那思緒一閃而過,說道,「若是有機會讓他見見你爹爹,他一定很高興。」
「那你把他的名字告訴我,我回去告訴爹爹。」
裴鬱離笑道:「他姓竇,你知道叫小竇大夫就可以。」
「不過,」他想了想,又問道,「你不認識我,卻將藥中有毒之事告知於我,就不怕旁人害我事出有因,我才是該死的那個嗎?」
「下毒害人是錯的呀,」賀呈回答得毫不猶豫,「爹爹在太醫署時,也總碰上朝官下毒的勾當,他說了,這是鼠輩行為,是齷齪,這種下作事是必須阻止的。」
裴鬱離羨慕這份單純的愛憎分明,又對賀呈笑了笑,隨後揣了片藥盅碎片便準備起身。
嘭地一聲,一道人影從艙口飛摜而入,狠狠砸在了一張長桌上,口吐著鮮血又摔在地面上。
裴鬱離聞聲望去,就見那人眼珠爆裂,從耳朵到喉嚨處有一條又深又長的刀傷,正往外噗噗冒血。
那人的喉嚨正中間,還插著一根羽箭。
裴鬱離心裡一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捂住了賀呈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對不起大家,今天這麼晚!我今天早上七點出門,晚上八點多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