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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伯的輕功好極了,幾個差役加起來都跑不過他。
他砰地跪到了李嶽和李川的面前,求道:「少爺們行行好,把小的也帶回去吧,小的什麼都能幹!」
李嶽和李川對視一眼,神情極度不屑,甚至嫌棄地往後退了退。
差役們一擁而上,扯著裴伯的衣服把他往回拽。
裴鬱離被拎著過去,癟著嘴卻不敢哭出聲。
李家少爺扯著嘴角笑道:「就他們倆是裴家的?」
差役答道:「回少爺們,只有這兩個。」
「呸!」那李川不知為何氣得啐了一口,隨後才盯著裴鬱離的臉問道,「你們倆什麼關係?」
裴鬱離吸了吸鼻子,老老實實答道:「他是我爹爹。」
李川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高興,活像個腦子不正常的,這會兒又踩著裴伯的背,嗤道:「你這臉蛋還夠少爺我欣賞欣賞,這糟老頭子」
李川遽然發力,腳尖使勁碾在裴伯身上,繼續道,「你們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他這一句話,裴伯便被好幾個差役們摁著拳打腳踢了一番。
裴鬱離至今還記得那時的場景,裴伯的身上落下了無數的拳頭,可他還在用力地往前爬,聲嘶力竭地喊著:「小離還小!他還是個孩童!」
就這樣,裴鬱離與唯一稱得上是親人的裴伯失散了。
他被兩個凶神惡煞的貴少爺提著拎著,一把扔進了李府的院牆,十年都沒能出來。
「你爹是當年裴總督家的管家?」寇翊的手微微有些抖,小心地問道。
裴鬱離貼著他點了點頭,說:「對,我爹是裴府管家,裴裴總督很器重我爹,因此給他賜了主家姓氏,我打從出生起,便也跟著姓裴。」
寇翊的呼吸聲很亂,像是想確定什麼,又繼續問:「通敵之罪何其之重,為何最終只有你和你父親被流放了?」
「因為因為裴總督提前遣散了府中下人,」裴鬱離硬是忍著哭腔,濃重的鼻音蓋都蓋不住,「只剩下爹一心為主,不願意離開。最後,主子們皆處以死罪,我和爹便跟著流放的隊伍一齊流放。」
寇翊又確認道:「你那年八歲?」
寇翊還有許多想追問的問題,比如聽起來裴總督不像是極惡之人,為何會犯下通敵這樣的大罪?
又比如裴鬱離的父親最終有沒有訊息?流放之路艱難,老人家真的能熬過去嗎?
李家的紈絝既能對八歲的小孩子說出「你這臉蛋還夠少爺我欣賞欣賞」這樣的齷齪話,那又會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
還有一個問題,裴鬱離當年流放的時間,和寇翊險些死在海邊的時間是對得上的。
太多太多的疑問,寇翊不敢問,也不忍心問。
他心裡百感交集,連帶著喉嚨也一起酸澀。他慢慢掰開裴鬱離抱住他的雙手,轉過身去,將裴鬱離擁入了懷中。
此時此刻,裴鬱離的酒已經完全醒了。
「嗯,」他吸了口氣,又說,「我其實見過很多次掛頭局,但那都是李嶽和李川溜到賭場去玩的,規模不似這般大。因此剛上船的時候,我不知道這些人被稱作掛頭。」
寇翊皺了皺眉頭,道:「你若是不想提起,我不再逼你了。」
他竟然有些後悔,他一直要求裴鬱離坦誠,可他卻沒想到,這是把人的心壓碎了,再重新碾一遭。
太殘忍了。
裴鬱離輕輕搖了搖頭,問道:「寇翊,我手上沾了熊家兄弟的血,你有沒有覺得很髒?」
「沒有。」寇翊幾乎沒有猶豫。
「你騙人,」裴鬱離吸了吸鼻子,「我讓他們極其痛苦地死去,我不顧念任何人的性命,也不管天鯤的任務。你肯定你肯定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