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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沈清疏中舉,也可開祠堂祭告祖先,林薇止也可順便加名,就不必再等到過年時候。
開祠堂能到的多數子弟都會到,沈老爺子此次也堅持著要跟他們同行,眾人拗不過他,也只好隨他的意。
下了馬車步行,沈老爺子就抓著沈清疏手臂不放,一一給她講從前那是哪家哪戶,哪裡又曾栽有果樹,她和沈清疏爺爺小時候如何如何,反倒把親兒子沈堪折冷落在一邊,只能無奈苦笑。
到了沈家故宅,沈老爺子終於安靜下來,他放開沈清疏的手,自己杵著柺杖慢慢走到大門前,看著紅牆黑瓦,嘴唇顫動著,眼眶竟是有些濕潤了。
沈家發家以後,重新修繕擴大了祖宅,雖則人搬到了縣城京城,每年卻都還是僱了人維護,這宅子,幾乎已經找不到什麼從前的樣子。
可那些記憶留存在那裡,它便是特殊的,永遠在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只讓人感懷光陰易逝。
眾人都靜靜在他身後等待,等他回過神來,嘆息一聲,往裡面走,才趕緊跟上去。
沈堪折和沈清疏並肩而行,感嘆了一聲,「爹他肯定又想起往事了,他每次回祖宅,都會想念大爺爺,要鬱結一段時間,我擔心他的身體,本不想他來的,他卻偏要來。」
沈清疏道:「他們兄弟情深,我也勸不住。」
他也聽老劉氏說起過,當年兄弟二人還年幼,父親就不幸遭遇山洪喪了命,母親帶著他們兩個艱難撐了一年,決定改嫁,夫家卻不願意接手兩個拖油瓶,談到最後,只勉強同意帶年齡小些的沈二郎。
沈大郎當時已十三歲,便自己出去謀生路,恰好遇到徵兵,便入了士伍,他殺敵奮勇,又頗有謀略,十年軍旅生涯,刀口舔血,終於取得了不小的功勳。
而沈二郎被過繼改姓之後,寄人籬下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繼父生了兩個兒子之後,更是看他頗不順眼,十分狠厲地磋磨他,他不過小小年紀,便傷了脊柱,幾乎直不起腰。
直到沈大郎衣錦還鄉,他才得以解脫,兄弟二人抱頭痛哭,靠著沈大郎的權勢,才又將沈二郎的姓改回來,重新入了族譜。
這其中還有一樁故事,卻是沈清疏娘親何氏,沈大郎入伍時,雖則身高體壯,卻還不到徵兵年齡,當時他苦苦哀求,同鄉一位姓何的主簿看他可憐,私下改了他的登記年齡,當時戰亂,對這些要求不甚嚴格,便讓他矇混過關了。
在軍隊裡,何主簿也十分照顧他,沈大郎暗暗立誓,一定要報答何主簿。多年後歸鄉,何主簿已經過世,沈大郎便贈予他家人錢財土地,又把她的孫女定給剛出生的長子。
所以沈家愛定娃娃親這個壞習慣,也不只是從上一代開始的。這導致沈清疏她爹過世以後,也沒有一個靠得住的舅家。
何氏剛嫁過來時,老劉氏對這個小家子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的兒媳婦其實十分看不上眼,也還是她爹過世以後,相互扶持著,年月漸長,見她始終乖順聽話,才慢慢認可了。
沈清疏此次歸鄉,也要代何氏去何家走動一二。
其餘贈禮一類雜事自有劉叔來安排,沈清疏只需要再去見一見族長。
族長按親戚關係來說,是她的……嗯,遠房伯父。
翌日早上,沈姓族人聚集在宗祠之外,皆是男子,有老有少,或好奇或畏懼地看著沈清疏。
沈清疏跟著沈堪折一路走過來,聽他的提示「三伯」、「五叔」、「二哥」一氣地喊,直感覺臉都要笑僵了。
早已準備好了香燭貢品等物,時間一到,眾人都肅穆立著,族長淨手焚香,拿出一篇開場詞來念,大致意思是說今天為什麼要開宗祠,讓祖宗們知曉。
唸完高唱一聲,眾人便跟著他魚貫而入,接著便開始正式祭祀,先是迎靈,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