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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悠悠地扭過頭, 對上了陛下那雙清透的眼睛。
「您方才說什麼,眼前人後頭要說什麼?」
皇帝靜靜地看著她。
眼前人啊, 是心上人……
有些話,錯過了時機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月色下看她, 肌骨如玉, 眸色澄淨, 有如不諳世情的山間幼鹿。
皇帝不自然地清咳一聲,旋即抬起手指, 虛指著她的腦門,點了點。
「……動輒說什麼上吊、殺人這些不詳之語, 朕是天子,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朕。」
他正說著,就見眼前的小徒弟也揚起了手,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指, 在自己腦門上撓了一撓。
皇帝一怔, 小徒弟似乎不解癢, 索性抓著他的手指,在她自己的腦門上使勁兒撓起來。
「徒兒被蚊子咬了一口……」她抓著陛下的手指,撓的起勁兒,「您給我撓一撓。」
知道了她的用意,皇帝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背過氣去。
「你氣死朕得了。」
話雖這麼說,皇帝還是側過了身,正對著她,拿手指頭在她的腦門上輕輕撓了幾下。
「……如何佩戴了香囊,還能被蚊蟲叮咬?」他納罕地說。
星落仰著腦袋,任由陛下給她抓腦門上的蚊子包,像只乖巧的貓咪。
「裡頭裝的草藥不好聞……」她擰著眉毛,「您的太醫院呀,可沒有十方醫館厲害——小時候山上一落雨變天,徒兒就傷風發熱,渾身燙的像個燙壺,十方醫館裡的晴師姑給我吃些湯藥,過不一會兒,徒兒就涼了。」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麼涼了呢。
有些細小的疼惜漫上了皇帝的心,她剛上山的時候,不過十一歲,即便有人護佑著,也不及在錦衣玉食裡來的舒適。
他垂目,看了一眼她腰間的香囊,有些灰心,「你覺得好聞的草藥,蛇蟲鼠蟻也覺得好聞——那還有什麼用?」
腦門上的蚊子包忽然痛了一下,星落吃痛,一抬手「啪」的一聲,打在陛下的手上。
不得不說,星落打得這一下又響又疼,皇帝一怔,星落也一怔。
打皇帝這等事,往大了說叫損害龍體,往小了說嘛……
皇帝望著眼前人呆住了的神情,若無其事地拿手在臉側扇了扇風,「你手上帶了風,很涼爽。」說著又點了點星落那顆蚊子包,「朕抓痛了?對不住。」
星落心虛地拿手摸了摸腦門子,「……可縫得也不好看呀,徒兒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醜的針腳——」
她想說給貓兒爪子裡放一根針,繡的都比這隻香囊好看,可惜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陛下不滿地轉過頭,蹙著眉問她:「朕的十根手指頭都快扎廢了,才給你做出來一隻香囊……」
陛下的手還用雪白的紗布包了一半,只露出了纖長的手指,星落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擰著眉頭問他,「不是說是宮裡的繡娘做的麼?還說人人都有……」
皇帝不小心說漏了嘴,越性兒不裝了,垂下了眼睫,有些黯然的模樣,「朕算是瞧出來了,你就是一個小沒良心的——朕這輩子還沒為誰動過針線呢!」
啊,這枚繡囊當真是陛下自己個兒做的啊?
星落沒來由地覺得心裡酸酸的,她撓了撓自己的腦門兒,訥訥,「……技多不壓身。史書上文治武功、雄才大略的天子有許多,可是會縫香囊的,只有您一位,說起來多好聽啊。」
皇帝覺得這話有點兒貼心,他委屈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下,垂目看著自己包紮著的雙手,語音輕輕。
「朕只給你縫。」他微微側臉,看她的眼神深穩,「一年只得一個端陽節,朕每年為你縫一個,七八十個縫下來,以朕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