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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那天,除了滿目鮮血,同樣印象深刻的還有血泊背後那副昳麗的容貌,膚白勝雪零星幾滴鮮紅落在鼻頭,有種攝人心魄的美麗。
人人都在失聲尖叫的時候,徐清婉記住了那個持劍的人。或許他的性情再溫和些,她就不這麼怕了。
「依哀家看,你身邊的人也該換一換了。」太后眸光一凜,涼涼地落在朱菱身上。
朱菱是徐清婉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在她身旁伺候。她年長心思活絡,哄人很有一套手段,因此很得徐清婉喜歡。朱菱哪哪都好,就是手腳不大幹淨,平日太后的賞賜,徐府捎來的好東西總要偷偷藏點兒,徐清婉心大,反正家底厚不差錢兒就總對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徐清婉拎不清,太后卻容不得下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眼。提出換人還有一層考慮,徐清婉現在身邊的人都太慣著她了,心思淨放在吃喝玩樂上,哪裡還有家族榮光。
於是太后接著說:「慈寧宮人手多,許多哀家用不上,與其留著吃閒飯倒不如讓他們到你宮裡做事。」
這就是要在瞭春宮安插人手的意思。徐清婉呼吸一沉,推辭說:「姑母說的是,侄女省的了。只是姑母乃一國太后,宮裡頭人少容易生出口舌是非。瞭春宮侄女找內保監換一波便是。」
太后對徐清婉的反應還算滿意,神色緩和下來:「你也不必驚慌。皇上生在冷宮長在冷宮,那種地方出來的人脾效能好到哪裡去?你且忍忍,生下皇嗣就好了。過幾日哀家自會把人叫來敲打,你也爭口氣莫要辜負哀家心意。」
從慈寧宮出來,雨已經小了許多。徐清婉站在廊下,看雨打荷塘胸口一點也不快活。
朱菱只當沒聽見太后的話,往前在她身上罩了條薄薄的披帛,「娘娘,咱回去吧。」
「你無需憂心,」徐清婉纖白的指頭搭在朱菱肩頭,安慰說:「我早不是三歲小孩,奴才的去留還是能做主的,你安心做事莫要被姑母的話影響了。」
朱菱端著溫和的笑:「奴婢能伺候娘娘是幾輩子的福分,娘娘要奴婢走奴婢才走,旁人說的都不作數。」
說罷,撐傘同徐清婉走進雨裡回瞭春宮。待回到瞭春宮,徐清婉遠遠的瞧見門口跪著個人。
看穿著是個下等宮女,規規矩矩跪在宮門處,見她回來抬頭說:「娘娘的鞋襪濕了,奴婢伺候您換新的。」
徐清婉見怪不怪。因著皇上性情暴虐不愛美人,宮裡各司見風使陀對後宮的差事不上心,連帶著娘娘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好在徐清婉有徐家撐腰日子還算過得去,因此三天兩頭有奴才過來獻好。
若是平時,徐清婉肯定叫人滾。可今日才在太后跟前受教,瞭春宮不增添幾個新人怕是不好糊弄,思及此,徐清婉便在她跟前停了下來:「哪個宮的?」
「浣衣局,奴婢朵蘭。」
徐清婉打量她片刻,倨傲道:「本宮不缺洗衣裳的。」
朵蘭跪著轉過身子,忙不迭說:「奴婢來瞭春宮不想洗衣裳,想助娘娘承寵。」
這話正得徐清婉心意,她不緊不慢道:「本宮冷,去把爐子生上。」
魏傾一夜無眠,黑貴妃倒是窩在他懷裡睡的踏實,小傢伙時不時還會打呼嚕,魏傾怎麼揉也不會醒。這會天光大亮,魏傾又揉了揉它的肚子,黑貴妃喵一聲伸個懶腰繼續睡,魏傾笑了,這貪睡的性子也不知像誰。
昨日呈上的奏章已經處理的差不多,魏傾乏了,正巧蘇茂才端著一杯荷葉茶進來說是提神醒腦。魏傾接過一飲而盡,他抬手時沒注意,那條惹眼的紅繩從袖口滑出落在桌縫裡頭。
福寧殿的桌案製造精美花紋繁複,縫隙比密密麻麻的蜂巢還多,小物件掉進去真不太好拿。魏傾扒在桌沿望了望,招呼蘇茂才:「想辦法把東西取出來。